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道:“老爷们,这李善德造的孽,我们是不知的,我们姊妹三个是被他强娶来的,放了我们吧!”“来世作了牛马,也不忘爷们的恩情!”正说话间,这村子里的汉子们已拿了农具棍棒,随那小厮赶来。
“乡老兄弟们,我家主公已被贼打死了也,还望各位主持公道。也不枉乡里乡亲一场!”那地主婆见乡人来,有了底气,站起身来。邻里众人没理睬她,见来者都是四乡八邻的熟人,问所为何故。罗垚山道:“我们只因平日受了姬大哥和汤老哥好处,听他二人遭难……且河边渡船的杨寿兄弟被这恶婆娘纵容手下打死在河里。欲要讨个公道,出口气来,顺带把他强占的田地物什与各兄弟讨回去。”
又把前后诸事添油加醋,说善德不由分说又无故打杀打伤多人,故被打打死了。至于那些儿个恶奴,则是酗酒内斗,累倒在那方……“正是的,我们村里苦他这数年,被他欺压,连他养的那亡人都不如。是我听闻垚山哥他们要帮咱翻身出头,故时常留意他家情况,与众哥哥引路哩!”甘霖道,然后拿出田地契来,各人领了各家的,又嚷着带众去把自家被他强拿来的牲畜牵赶回去。
村人一面离开,一面谢了垚山一行,有的看了善德尸身,吐了唾沫,都说死有余辜。更无一人注意死得稀烂的十数恶仆,和软瘫在地的地主家眷。
见甘霖等本村人尽数走了,垚山集结了随行众人,说道:“列位,这地主死了,还有地主崽子,地主孙,能与我等善了?他们也是作恶多端的帮凶,留不得,斩草除根罢!”于是派人围死李家周围,其他人上上下下搜查,把能拿的钱,活着的人都带了出来。
此时那丫头婆子,老的小的,地主婆,地主儿女。皆面如死灰,冷汗如注,不住磕头认错,撇清关系,乞求告饶……垚山掏出一把手枪,子弹上膛,先打死了那两个地主种。其他人也红了眼,不论男女老少,都按在木桌上,使柴刀尽数宰杀了。
一时间,李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场面惨不忍睹。垚山又命抬了李善德的尸体来,唤了他的狼狗,把他已被钢珠打烂的心肝尽数掏出,喂给那狗。那狗尽吃净了,舔舔嘴上的血,蹦跳着来蹭垚山,摇头摆尾的。
垚山又命人点着烛火,仔仔细细搜了一遍,把金银细软,小巧的玩意,便携的器具等都拿了。然后让众人把主仆上下四十余具尸身搬到一处,四处点火。一时风助火势,火光冲天,所有的恩怨,一切虚无缥缈的浮华,皆吞没在大火中。
垚山等得了财物,带着凶犬,抬了伙伴的尸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次日清早,圆月尚悬挂在西山,旭日已从东边露了半张脸,日月同辉,普照之处,俱是一片鲜艳的红色。
省亲四人还家,哪还有去时光景,冒着黑烟的破瓦残砖间,一些未烧尽的板柱还蹿着火苗。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烧糊的残肢碎骸,那两个媳妇已吓得大哭起来,只那儿子还有些理智。抹着泪,不住叹息:“因果报应,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人说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这地主的三个儿子小些的俩合他脾性,都是欺男霸女的无赖,害命不手软的魔头,故他喜些。长子倒因读了些书识了点字,性格软弱些,每每劝一家人行善积德,招得来往的绿林好汉一阵嘲弄,连家中的奴才也不服他。所以善德以为他是当不得大事的,家业只欲传给伶俐狠辣的小儿子。
你道这李大公子,侥幸逃过一劫,兀自伤心。村人早闻风赶来,知他平日和善,劝慰一番,助他远遁谋生不提。
绵延茂密的林海上山雾蒙蒙,山凹里,一户人家,旁边围坐着大汉数十,正吃着酒。中间一人身材短小,吊着一臂,谈笑风生。
正不知商议何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