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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火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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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贪横财船夫枉葬送,重情义郎中勇攀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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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计议定,一道回家不提。

却说这汤成业为女之事被李家奴才打得昏死过去,妻子哭喊着求了邻居抬回家里。只见他口里鼻里都是血,脸上青一片紫一块的,手脚耷拉着,散架风筝般的,呼吸也似消失了。

女儿大妹泣不成声,年迈的老母亲也哭肿了眼睛,还有那小些的儿子,也抽抽噎噎哭号着。

他妻子最冷静,试了一下他的心跳,见胸口尚有余温,忙一面托人去田里请姬郎中,一面掐起他的人中来。

那郎中正在插秧,听闻此事,忙抛下秧苗,手脚的淤泥也不洗,赤着脚撒腿就往回跑。匆匆探了成业的鼻息,又号了手腕和颈脖上的脉搏,稍微松了口气,才把他浑身的伤势一一检查,看毕长叹一声,眼里满是颓势。

“婶子莫要担心,大成哥是气急攻心,又阻塞了血脉,性命无大碍的。止手脚的骨头不是错位,就是断裂,伤筋动骨一百天……”

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家,三两下净了手,顾不得清理腿上干裂的污泥和刺进脚底的树枝石子儿。匆匆忙忙的翻找草药,又疾步跑到汤家,嘱咐汤成业妻女如何煎了,怎么喂他服用。才道:“嫂子,这些药活血化瘀顺气的,大成哥服个三四次,明天大约就能苏醒了。治筋骨的药,我家栽着一些,余下需要的,我明天上山去采。你们别着急,也叫大成哥宽心些,莫乱动伤处,等我回来。”

说毕,急回家找了工具,房前屋后转一圈挖了许多药,洗净,捣碎的,切片泡酒的……直忙到天黑尽了,收工洗脚吃饭,才感觉到脚底钻心的疼痛,忍痛让浑家拔出木刺,用针挑出石子,擦了些酒,草草包扎了。掌灯一看,地上已流了大滩黑红的血。

次日清早,郎中拿了些干粮,拎着麻布袋子,拄着一端修窄锋利的大挖锄,垫着脚一瘸一拐的往村子头上翻背的悬崖上走去。那崖壁陡峭异常,刀削般的,从上而下更无一处缓坡。幸而生了许多粗大牢固的藤蔓,但除了救命关头采药材,人大都是不敢涉足的。

“狗狼生养的地主扒皮,有娘生没娘养的狗奴才腿子,住的房子吃的菜,那样不是汤大哥家地里的?就下得这般狠手,伤天害理的东西,也不鬼拿了去?”又想到汤成业,就算治好,也是半个儿废人了,往后莫说下地干活,恐天晴下雨的,也得痛上一痛。

“哎,汤大哥,老弟也只能做到这样儿了。”自咐一阵,已到那崖边,扯了扯错杂盘桓的藤条,咬咬牙申出脚去,一手提着锄头袋子,一手拉着杂草老藤,不顾脚底伤口扯裂的钻心疼痛。

愈发深入崖壁,袋子里愈发沉重,下面也愈发陡峭凶险。半晌,约摸着所需的药大抵齐了,郎中找了条粗实的藤,把自己卡在一棵树和崖形成的缝里。然后仔细检查一下药材,又拿出干粮胡乱吃了些,休息一阵,准备回程。

到一处,四周光秃秃的,并无一物可供抓取。郎中于是紧贴着崖壁,寻尽是泥土的地方,一手撑着药袋,一手挖出台阶来,走一步挖一阶……

忽地,一条肥大的菜花蛇吐着信子游弋而来,几就撞到郎中额头,那蛇猛一闪,竟脱离了崖壁极速翻转着往下滚落。郎中本为这抓天无路的险境叫苦不迭,急得大汗淋漓,又被这顷刻间闪过眼前的景象骇了一跳。双脚颤抖,一个打滑,几乎掉了下去,万幸锄头卡着石缝。只这霎时间,崖底已一前一后传来两声闷响,是那滚落的蛇和自己方才踏下去的石头!

有惊无险的采回药,全身已尽数湿透了,脚底也痛痒难耐,欲脱鞋透风,脚心已和鞋垫死死粘在一起。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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