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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替潘金莲渡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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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集:庆郎乐见群芳斗(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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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轩的暮色来得比别处更沉些。西斜的太阳被院墙挡得严实,只在窗棂上留下最后一抹淡金,像被揉碎的金箔,轻轻贴在藕荷色的窗纱上。沈月娥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镜沿——那面菱花镜是她入府时带来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却依旧能清晰照出她眼底的几分疑虑。

“姨娘,您快瞧瞧,这是刚从库房领的血燕,泡发后能有满满一盅呢!”翠儿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里的燕窝雪白透亮,根根分明,显然是上等货色。她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喜色,说话时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老爷能想起您,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前儿赵姨娘还在老太太面前显摆,说老爷只疼哥儿,如今老爷单独召您,看她以后还怎么得意!”

沈月娥没有接话,只是转过头,看着翠儿小心翼翼地将燕窝放进温水里泡发。翠儿的手指很巧,挑拣燕窝里的细毛时,眼神专注,嘴角还带着笑意,显然是真心为她高兴。可沈月娥的心,却像被浸在冷水里,沉甸甸的——林庆堂,她的夫君,这林府说一不二的男主人,已有整整半年未曾单独召见过她了。

last year 重阳,府里设宴赏菊,林庆堂倒是与她喝过一杯酒,可那也是当着众人的面,不过是例行的应酬;再往前,是她生辰,他赏了一支赤金点翠簪,却也未曾踏足揽月轩半步。如今,在她刚经历李瓶儿栽赃、赵姨娘挑衅,还与邢夫人暗生龃龉的时候,他突然召她去书房,还要她亲手炖燕窝,这实在太过蹊跷。

“翠儿,泡发时仔细些,莫要留下细毛。”沈月娥轻声吩咐,目光落在窗外。院中的玉兰树光秃秃的,枝桠在暮色中勾勒出狰狞的轮廓,像极了这深宅里看不见的爪牙。她想起林庆堂的模样——年近四十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威严,平日里总是穿着深色的锦袍,袖口绣着暗纹的云鹤,说话时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很少笑,偶尔露出笑意,也多半是在与生意上的伙伴周旋,或是对着赵姨娘生的那个儿子林知礼时,才会有几分暖意。

这样的男人,心思深沉如海,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许久未曾关注的姨娘示好。是听说了她洗清冤屈的事,想看看她究竟有几分能耐?还是邢夫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他想亲自试探她?亦或是,他早就知道后宅的纷争,想借着这次召见,给她一个“信号”?

无数个念头在沈月娥的脑海里盘旋,让她坐立难安。她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本摊开的旧账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账册上的数字密密麻麻,像无数只眼睛,盯着她,仿佛在提醒她——她如今的安稳,不过是暂时的,只要林庆堂一句话,她随时可能跌落深渊。

“姨娘,燕窝泡好了,现在炖吗?”翠儿的声音打断了沈月娥的思绪。

“炖吧,小火慢炖,加些冰糖就好,莫要太甜。”沈月娥合上账册,深吸一口气。无论林庆堂的目的是什么,她都必须去面对。在这林府,他才是最终的裁决者,她没有拒绝的资格。

半个时辰后,冰糖燕窝炖好了。翠儿用一个描金的甜白瓷盅盛着,放进红木食盒里,食盒的边角还裹着厚厚的锦缎,防止燕窝变凉。沈月娥换上了一身藕荷色绣缠枝玉兰的锦缎袄裙,领口和袖口绣着浅粉色的玉兰花瓣,既不张扬,又不失雅致。她对着镜子,仔细梳理了头发,只在发髻上簪了一支简单的珍珠步摇,步摇上的珍珠不大,却圆润光洁,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姨娘,您这样真好看,比赵姨娘穿得花里胡哨的强多了。”翠儿看着镜中的沈月娥,由衷地赞叹道。

沈月娥对着镜子笑了笑,却没说话。她知道,在这林府,好看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她需要的,是让林庆堂看到她的“价值”,而不是仅仅是外貌。

提着食盒,沈月娥带着翠儿,踏着渐沉的暮色,向林庆堂的外书房走去。外书房位于前院与内宅的交界处,是一座独立的院落,院门口有两个小厮守着,见沈月娥来了,连忙躬身行礼:“月姨娘安好。”

沈月娥点了点头,跟着小厮走进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株松柏,枝叶苍翠,即使在冬日也透着生机。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温暖的灯光,还隐约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

“月姨娘,老爷在里面等您,小的就不进去了。”小厮停下脚步,恭敬地说。

沈月娥推开门,走进书房。书房很大,中间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书案上堆着些账册和文书,旁边放着一方端砚,几支狼毫笔。书案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千里江山图》,笔法细腻,色彩艳丽,显然是名家手笔。书房的角落里,燃着一个铜制的熏炉,里面焚着淡淡的檀香,香气清雅,让人的心绪渐渐平静。

林庆堂并没有坐在书案后,而是身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闲适地坐在窗下的紫檀木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块温润的和田玉璧。玉璧是白色的,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抬眼看向走进来的沈月娥,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洞悉一切的压力,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老爷。”沈月娥敛衽行礼,声音轻柔,“您要的冰糖燕窝炖好了。”

林庆堂点了点头,示意她将食盒放在旁边的矮几上。沈月娥依言照做,将食盒打开,取出那盅冰糖燕窝,放在矮几上。燕窝的香气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甜味,弥漫在书房里。

“坐吧。”林庆堂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语气平淡。

沈月娥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恭敬,却不敢放松警惕。她能感觉到,林庆堂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停留,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让她浑身不自在。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林庆堂把玩玉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沈月娥垂着头,不敢与林庆堂对视,只能盯着自己的衣角,心里默默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对话。

“有些日子没见你,瞧着清减了些。”林庆堂终于开口了,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近来帮着凤哥儿理家,可是辛苦?”

沈月娥心中微凛,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语气恭敬:“回老爷的话,妾身不辛苦。能替二奶奶分忧,是妾身的本分。只是妾身愚钝,许多事做得不尽如人意,还要二奶奶时时提点,才能勉强应付。”

她刻意弱化自己的能力,将功劳都归于王熙凤,既表现出自己的安分,又不会让林庆堂觉得她有野心。在这深宅里,太过耀眼往往会引来灾祸,尤其是在林庆堂这样心思深沉的人面前。

“不尽如人意?”林庆堂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怎听说,你前几日很是‘机敏’,连李姨娘那般刁钻的局,都能被你寻出破绽,洗刷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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