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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剥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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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墙上的影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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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把等待被转动的锁,而沈默决定不再用蛮力去撬。

他重返锅炉房,那面墙壁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默如初,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墙灰上,“别挖”两个字依旧清晰,像一道刻在骨头上的禁令。

但他没有退缩,只是眼中的狂热被一种更深沉、更具穿透力的冷静所取代。

他想起了自己作为法医实习时,导师在解剖台上说过的第一句话,那也是法医解剖守则的第一条铁律:“若组织易碎,则以液代刀。”

这栋建筑,这面墙,就是一具巨大的、正在发生某种未知病变的尸体。

直接的物理切割只会导致不可逆的崩解,让所有线索湮灭。

他必须换一种方式,一种更温柔,也更阴险的方式。

接下来的三天,沈默成了一个沉默的炼金术士。

他放弃了电钻和铁镐,取而代之的是数个装满高浓度工业酒精的滴灌瓶。

他将针头小心翼翼地插入墙体表面的微小缝隙,设置好流速,让酒精如静脉输液般,一滴一滴,缓慢而持续地渗透进去。

他的目标不是溶解水泥和砖石,而是溶解那层可能存在的、将一切粘合在一起的有机物。

直到第三天傍晚,变化终于发生了。

在酒精持续浸润的区域,墙体表面仿佛出了一层汗,渐渐浮现出一层极薄的、半透明的膜状物。

它在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质感如同停尸房里高度腐败后形成的尸蜡。

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强忍住伸手触碰的冲动,架设起一台带有微距镜头的相机,对准那片诡异的区域,设置为每分钟拍摄一张的延时摄影模式。

一夜无话。

次日凌晨,当沈默调取相机记录时,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午夜过后,那层薄膜上,一些更深色的物质仿佛从内部渗透出来,缓缓汇聚成形。

最终,一行扭曲但可辨认的小字凝固在影像中:“我们还在梦里,你们已忘了怎么睡。”

与此同时,苏晚萤的研究也有了突破。

她对影子的痴迷终于得到了回报。

她发现,每当残月升至特定角度,清冷的月光斜斜地投射在废墟大楼的外墙上时,地面上的影子总会多出一块不该存在的区域——一个轮廓清晰的房间。

它像一个凭空长出的肿瘤,紧贴着主建筑的投影。

她立刻调出福利院最原始的施工图纸,经过反复比对,确认了那个位置。

图纸上显示,那里曾经是一个贯穿整栋楼的通风井,但在后来的某次改建中被彻底封死了。

一个被物理隔绝的空间,却在光影的世界里顽固地存在着。

苏晚萤没有犹豫。

她取出一沓特制的感光相纸,在计算好的时辰,将它们紧紧贴在那片异常的墙面上。

这是一种古老的“光影拓印法”,据说能捕捉到非人之物留下的痕迹。

当月光再次抵达那个完美的角度,墙面上的光影变化被相纸精确地记录下来。

回到临时据点,她在暗房里将相纸显影。

纸上浮现出的景象让她脊背发凉。

那是一个完整的房间轮廓,甚至有一扇门,门牌上的数字清晰可见——7号梦境舱。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在相纸的背面。

当她翻过来时,一股温热的触感传来,如同贴着一个活人的皮肤。

紧接着,一阵极其微弱而有规律的震动从纸上传来,她将耳朵贴上去,那频率与她曾在产科听过的新生儿心跳几乎完全一致。

沈默将两人的发现汇总在一起,数据在他脑中飞速碰撞、重组。

墙上的文字,影子里多出的房间,尸蜡化的薄膜,新生儿的心跳……一个疯狂而大胆的结论在他心中成形:这栋福利院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钢筋水泥结构,它进化了,成了一个“集体记忆共生体”。

墙体是它的皮肤,经年不息的漏水是它的呼吸,而那些诡异的影子,则是它延伸在外的神经系统。

任何物理入侵都会被视为病毒感染,触发强烈的排异反应。

“不能再挖了,”沈默低声说,与其说是对苏晚萤,不如说是对自己,“我们得换个思路,进行一次‘逆向尸检’。”

“什么意思?”

“尸检是为了寻找死因,而我们,要反过来,模拟死亡的过程。”沈默的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我们不再寻找他们留下的证据,而是创造一个让他们愿意‘回来’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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