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王?卫鞅,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此乃僭越!会引来天下共讨!”
公子卬当即就跳出来了。
卫鞅毫无惧色,直视公子卬:
“何为僭越?周室衰微,礼崩乐坏久矣!”
“楚蛮子敢称王,越蛮子敢称王,他们凭什么?凭的就是实力!凭的就是拳头够硬!”
卫鞅目光转向魏惠侯又道:
“而君侯您,出身高贵,乃文侯武侯之后,根正苗红,武功赫赫,邯郸之战威震六国,魏国疆域辽阔,带甲数十万。”
“此等实力,此等威名,远胜楚,越之流百倍!他们能称王,君侯为何不能?!”
“至于天下共讨?”
卫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君侯多虑了!列国诸侯各怀鬼胎。齐国它正忙着和楚国较劲,至于楚国?”
“吴越旧事都跟个烫手山芋似得,更别说还和我们秦国有了矛盾。”
“至于赵国,韩国?他们敢忤逆君侯您的威严吗?只要君侯振臂一呼,率先称王,昭告天下!”
“以君侯之威,谁敢不服?谁敢来讨?届时,君侯便是天下诸侯之长,真正的霸主!不,是王中之王!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君侯切莫犹豫,当断则断啊!”
卫鞅的话,句句戳中魏惠侯的心坎。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头戴王冠,接受万邦来朝的景象!
那感觉……太爽了!
魏惠侯猛地一拍扶手,霍然站起,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声音中带着颤抖:
“好!好一个当断则断!哈哈哈!秦国……倒是给寡人送了一份大礼!”
“王兄!不可!万万不可啊!”
公子卬赶忙站出来道:“卫鞅此人,狼子野心!”
“他这是在将我大魏架在火上烤啊!王是周天子之位,是天下共主!我魏国虽强,然强邻环伺,齐楚虎视眈眈,秦赵韩亦非善类!一旦僭越称王,便是授人以柄,列国诸侯必将以此为借口,群起而攻之!”
“届时,我大魏便是众矢之的,百年基业恐将毁于一旦!”
“王兄,您清醒一点!莫要被这二五仔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心智啊!”
公子卬说的义愤填膺,然而,魏惠侯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俯视着跪伏在地的公子卬,眼神冰冷。
“住口!”魏惠侯一声暴喝,
“公子卬!你这是在诅咒寡人?诅咒我大魏国运?寡人看你才是被那些腐朽的周礼蒙蔽了心智!”
“什么天下共主?什么授人以柄?”
“卫鞅说的不错,实力!唯有实力才是王道!”
“楚蛮子称得王,越蛮子称得了王,寡人堂堂文侯武侯之后,坐拥中原膏腴之地,带甲数十万,战车千乘,为何称不得王?!”
他猛地一甩袖摆,指向殿外:“卫卿说得对,列国诸侯不过是一群鼠目寸光,各怀鬼胎之辈。”
“齐国,它正和楚国在泗水边上狗咬狗。楚国?哼,南蛮之地,内忧外患,自顾不暇!”
“至于秦赵韩?寡人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我魏国有非分之想!”
“寡人称王,乃是顺应天命!是给这礼崩乐,群龙无首的天下,重新立一个真正的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