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秦国大良造卫鞅的车马仪仗,浩浩荡荡穿过武关,直奔魏都大梁而去。
这一路风风火火,排场十足,生怕魏国哨探不知道他来了。
……
而在距离武关不远一处岔道旁的小树林里,一个头裹灰布,穿着粗麻衣,脚蹬破草鞋的老汉,背着个破包裹,眯眼看着远方腾起的烟尘,嘴角咧开一个蔫坏儿的笑容。
“老子……也去访访故人咯!”
说完,他身形一晃,嗖地钻进旁边的小道,动作麻利得像只老猴子,几个闪身就消失在山林之间。
……
数日后,魏国大梁,一座略显陈旧但依旧气派的府邸前。
门卒正百无聊赖地打盹儿,一个打扮像贩山货的老汉凑了过来。
“滚开!这里是你这等人靠近的地儿?”门卒没好气地推搡老汉。
老汉也不恼,嘿嘿一笑,低声道:“烦劳通禀一声,就说……山野旧友求见……庞,呃不,将军,呃不,求见老爷。”。
门卒本不耐烦,但看他眼神古怪,又提到庞涓,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
“你谁啊?有拜帖吗?”
“没有拜帖,”老汉眨眨眼,突然从怀里摸出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在门卒眼前极快地晃了一下,那东西闪过一丝暗淡的金属光泽,
“就说……是曾经山上一本书那事儿就成。你就说这句话,他若不见,老朽我拍拍屁股就走,绝不纠缠!”
门卒被他话里的笃定搞得有些犹疑:“那你等着!”
说着,门族转身小跑进去通报。
厅堂内,庞涓在正一脸憋闷地擦拭一把许久未用的宝剑。
随着战火结束,庞涓这些日子便闲置在家,憋屈得很。
门卒赶忙上前说明门前那老汉的事情。
庞涓猛地站身,眼睛死死盯着门卒:“他……他长什么样?快!请他进来!不!我亲自去迎!”
庞涓一个箭步冲到大门,可当他看清台阶下那个穿着破旧,但身姿笔挺,脸上挂着似笑非笑表情的老汉时,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竖子!”庞涓下意识就想唤亲兵抓人,“好胆!竟敢……”
但话到一半,又猛地僵住。
他死死瞪着那老汉的脸,这眉眼……这气度……尤其是那眼神里的狡猾……像!太他妈的像了!
庞涓声音带着颤抖,几乎是喊破了音:
“老……老……老师?!”
不错,这老汉正是赵政。
赵政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慢悠悠踱上台阶,抬手啪地在他头盔上拍了一下轻声道:
“乖徒儿,傻愣着干啥?”
“不请为师进去喝杯你家的凉茶?这破地方热死老子了!”
庞涓东看看西看看,高声喊道:“行,那本将军就发一次慈悲心,赏你这老叫花子一杯水喝。”
话音落下,庞涓转头就走进府邸内。
赵政邪邪一笑,也跟着庞涓走了进去。
随着府门关上,庞涓却扑通一声跪在赵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