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叩海突然转头朝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老婆子,多做点菜,今天可能有客人要来。”
“谁啊,是虎子么,那我做俩他喜欢吃的菜,英子那丫头的手艺和她老娘比还差的远的,用不用温点酒,你爷俩喝两盅。”结发妻子站在厨房中间,系着围裙,手拿菜刀,掌握生杀大权。
“不是路虎,那小子现在忙着呢,没工夫来这,做俩拿手的就行,酒的话客人会带的,他必须带,这是他欠我的。”
轮胎压过青石板,黑色的车身掀开雨幕,是老款的车型,前后挂的车牌号却值十几辆这种车,而且还有价无市那种。
司机把车开的很稳,通过狭窄的小巷稳稳的把车停在了门口,后边车门打开,穿灰色中山装的老人下来,手里提着两个木盒。
雨水顺着黑色的瓦聚股成流,老式的木质门框不怎么高,人过结得低头。
老人第一次过来拜访梅叩海,却没有敲门,直接推开朱漆斑驳的木门,在梅城的老话中,入门不敲,谓之强也,过墙而入,谓之贼也。
老人打开伞,踩着青石摆成的小路穿过院子,来到厅堂,看向窗边躺着的梅叩海,说:“门上的漆该刷新的了,快要掉光了。”
客人来了,梅叩海却也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只是撇了撇嘴,“这你就不懂了,现在老物件值钱,人们都好这一口,刷成新的,谁还来买。”
老人将伞合拢,放在门口,手里的木盒放在桌子上,“这好像是我们私底下第一次吃饭,听说你喜欢喝酒,我这辈子也就攒出这两**好酒,我也不会品,送给会喝的人,也不心疼。”
梅叩海扯下盖在身上的毛毯,从躺椅上起身,走过来直接将木盒打开,稻草垫着的是两**红酒,梅叩海点点头,“洋酒,说实话,这玩意我也不懂,我更喜欢喝白酒。”
这时,梅叩海的结发妻子正好将炒好的最后一盘菜端了上来,看见站在桌边的老人,心里也是有些吃惊,在她印象中梅叩海和老人的关系可算不上好,至少没好到能到家里吃饭的地步。
老人礼貌的点头,“弟妹,辛苦了。”
“就做俩菜,她辛苦什么。”不等结发妻子张嘴,梅叩海率先说到,然后将两**红酒放在妻子怀里,“老梅听说你喜欢喝红酒,特意买的,收好别弄丢了。”
老人也姓梅,梅洲,梅城党政一肩挑的一把手,名字是他父亲取自诗词,土生土长的梅城人,毕业后开始熬资历,没有背景上头也没人,硬是猕猴骑土牛,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却也力尽于此。
梅叩海虽然生于梅城却不是长于梅城,当时就任这个位置算是横空而降,按照他的资历,更高一线的城市的警局局长却也绰绰有余,这让几个经验资历都足够并且等着这个位置多时的人自然心生芥蒂。
梅洲多年做人办事以稳而著称,自然而然不会站在众人意愿的对立面,除了最开始的洗尘宴和之后几次各方面之间的聚会,梅洲也没和梅叩海坐在一个桌子上面。
现如今路虎动作太大,已经动了有些人的财路,没有人会认为这是路虎这种毛头小子一意孤行,只会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梅叩海,梅洲这次拜访情理之中,意料之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