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苍灵躺在落樱谷某个简陋的屋内瞅着床帐顶子发惆怅。
她一宿没睡算是给整明白了,凤栖族为什么会屡屡被个荒村野地的山大王一直压制在脚下。
他们太落后,身为族长文字不认得几个,身为谋士天下事不知道半分。
族人眼里头只有家门前的一亩三分地,心心念也只想每日的一日三餐。
就这,要武器没武器,要人力没人力,一族之长还妄想反叛,自己说话算,身为此族之人既可悲又可怜,更加…可叹。
她这最后一条感慨的叹,不是叹他们,而是叹自己,被两个混账,猪狗不如的东西各自踢了一脚差点丧命了不说,最后还落到这个与外世隔绝的还特别低级的地方。
现在呢,她一介堂堂女君,六界最尊贵的神却落得要给一众熊瞎子讲书认字普及历史…
这还都是女族长嘴里“痴心妄想”的美事,在这之前她还得捉个“蜣螂君”给族长和其谋士子民看看证明证明自己的本事。
“蜣螂君”苍灵嘴一撇,蜣螂也就算了,名称后头牠凭什么加个“君”?不就是不必消耗吹灰之力就能踩死的以粪便为食的臭虫吗?
就算是成了精了有点本事了,也不该以“君”称呼,像她这种身份的才配叫“君”的好不好?
她转念又想到凤栖族没有文化底子,大概辈分伦常人情世故也都不大通,哪里有瑕疵搞不懂弄错了也在情理之中,等把只臭虫抓到,她确实得把他们好好教上一教,他们涨了见识她也算还给他们一些救命之恩了。
说不准女族长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有多贵重以后,一高兴或者一害怕就把自己送回家了呢。
苍灵想到自己有可能很快离开这个烂地方,心里一放松,困虫上涌打了个“哈欠”便沉沉睡着了。
一大清早,女族长将厨子端来的早饭吃了个精光,她身边那位除了如厕洗澡睡觉几乎寸步不离的长髯公见了诧异不小,自从这次吃了王上的败仗,族长已经很久没吃东西吃的这么香了。
“族长您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可是想到了重阳节给王上贡的东西?能不能先说出来让属下也高兴高兴呢?”他说道。
女族长看看长髯脸一黑,“要是这么棘手的问题吾都能解得出来,吾要你们十三谋士干什么?都像你这样一大清早就来给吾添堵是不是?”
长髯公嘴一噘,联想最近几天发生的事也就扫把星这么一桩。
他也不管族长愿意不愿意就问道,“昨天您一声吩咐暂时将扫把星收在麾下,也是属下们思量再三想不出第二个办法才提起的让您决议,重阳节在即祸福还未可知,属下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事能令您尊容大悦呀。”谁让他是谋士,关键的时候得知道族长的心思。
….
女族长虽文学不够渊博,心眼子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但识人用人管理一方也是有点头脑的,她很清楚在她在手下办事的头领们每个人的底细和脾性,有些时候因为驭人所需,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索性她也不是小心眼子的人,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生活上的细枝末节她也懒得计较。
所以她手下的谋士才常常敢在她面前“口无遮拦”。
什么话都敢说比藏在肚子里憋坏水强,于是女族长虽不爱听,但也只是静了片刻地复笑道,“吾只是想起她给吾讲的身世经历,觉得挺有意思,若都是真的,她跟吾就有点像了,尤其是她那股子‘百折不屈’的劲儿,吾倒有几分欣赏呢。”
“您这就完全相信她的话了?”长髯公听族长这么说心里点起急道,“她所说的那些事分明就像在讲神话故事,咱们之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光凭一张嘴咱们可不能上了她的当啊,赔了全族性命不打紧,赔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