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口子围成圈,这个圈委实不小。
让他们或坐或站怎么待着呢?怎么待着都不成,恁远的距离一个人跟他们挨个对话不得把嗓子喊坏?苍灵半躺半卧在人群中央寻思了片刻,开始对他们指手画脚,“本君不要你们列队拉圈了,离本怎么君近就怎么随意选个舒适的姿势待着吧。”
“这女子身处黎民之间,喝令近千人依然镇定自若,谈吐不凡,俨然一副王者,你却说她是扫把星转世?”高台华丽的座椅之上,穿着不俗的中年女子望着台下板着脸说道。
她身边随侍的老者深深一揖,“回族长的话,她只是伤重未愈,暂时容她摆个谱罢了。”
老者话音未落女族长脸色就是一沉,“长髯,吾也是伤重未愈,你可是借题发挥指桑骂槐?!”
“族长哪里的话,属下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忤逆您哪。”
长髯公忙深鞠到底解释道,“当初若不是您力排众议提拔属下,属下如何能位居十三谋士之首呢,如此大恩属下肝脑涂地也…”
“行了行了啊,酸死了酸死了。”
女族长一嘶牙不耐烦地打断,“怎么吾每次对你稍有点质疑,你都拿这套词儿对付吾,换换不行吗?”
长髯公咧嘴憨笑,“这不是属下老迈了,记不住太多东西嘛。”
“哎。”女族听他这么说长叹一声道,“若吾族后继有人,何至于手下十几个谋士全于耄耋之年依然不能退职养老?”
‘还不是因为族长近年来只顾与王上斗法都将伶俐的牺牲了吗。’长髯公收敛笑意抿唇不语,他当然不敢把真话说给族长听,非但他一个谋士不敢,而是所有的,但凡有点本事的,都不敢。
因为…
“扫把星,你休要妖言惑众挑拨本族长的良善百姓,来人呀,把她给吾拿下!”
族长她就是这样对“权利”两字极端挂心,十成十把持,不能容忍一厘侵蚀。
彼时,苍灵正与凤尾人身的凤栖族人聊得投入,忽然听见女族长尖尖一嚷,瞳孔一缩调转视线向她看。
眨眼间,那女族长即顺着两边自动分开的人流路径昂首阔步疾驰而至眼前,但见她:
狭长的脸蛋又黄又皱,
高挑的身材又干又瘦。
颊上的脂粉既薄且陋,
整体的穿戴不搭不够,
横眉立目口齿停不住,
捶胸顿足肩胯直突突。
戏台上跳梁小丑一般的角儿,放在苍澜蚊虫都及不上的物什儿,到如今也可以居高临下地是那么回事儿,苍灵不禁仰头呐喊,“天理何在啊!”
若是一出生就是低贱微小的就罢了,她活了少说也有七八千岁,自打记事就被位高权重的哄着,被身份显赫的供着…只须臾之间,就仿若从天堂坠入了粪坑,这滋味儿,真他姥姥的冲!
苍灵眼睁睁看着女族长一声令,“你们几个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给吾动手?!”就被她的侍卫兵五花大绑了个结实。
….
绳子勒的真紧,计划也失败的太快,她万般无奈叹声,“哎。”自从遇见那俩无赖,动不动地就要歇菜。
“吾还没气叹你叹什么气?是你信誓旦旦向吾保证挑选几名顺眼的随从的不是?然后你说随后就带他们去王那里为我们讨公道的不也是?!却为何要说你是什么君,要回哪里的家?”
女族长越说气势越软,像个吹饱了气的球被谁扎了个针眼慢慢的泄气,“吾真心实意相信你一回,你却骗吾,骗吾族所有将领兵丁要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