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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火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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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戾王虎街乞轮回酒,狠垚山了却除患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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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莫可怜他,这厮本不是我这间的人,是为赶尽杀绝来的这里。听说是他邻里惹恼了他,他发起狠来,把那人一家用斧子尽砍杀了。等报了官,那官正是他亲戚嘞,抓进去不几日就又放了出来,他听闻那家女儿外嫁到这边来了的,就寻过来,要斩草除根!

你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婆家人和他有甚恩怨?就要杀人,这不是仗了势草菅人命吗?幸那家听了风声,提前走了,这阎王扑了个空。就在坊邻身上撒起气来,要大伙儿五天之内把那家老小的人头给他备好,不然就带人烧了这街。

还撒泼打伤了几人,说是通风报信的代价,早惹怒了兄弟们,待要打他,他又有枪的。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畜牲前日还一个人来,问那家的行迹,大闹了半天。没想晚间就遭了殃,不知被哪里的人打了半死,这不才成这模样。”

垚山听了,自点点头,他虽做事决绝手段狠辣,也是明是非的,遂罢了救人的念头。

几天后,听熟识的人有从街上回来的,说那王虎挣扎了几天,始终无人给他回去报信,也无人救治,终于吐血死在街上。那里的人怕被狗扯吃了,或者烂在路上,就给抬到荒山胡乱挖坑埋了。

又过了月余,垚山往集市上买些油盐,见到许多生面孔的沿街闻讯,正是在找王虎。“我那兄弟是这寻仇来的,现今不见了人,也该你们负责,有知而不言的,我查出来,杀他全家!限你们一场(这街市每六天热闹一次,称作赶场天),没个交代,老子抬机枪来都突突了。”一个身着棕黄色军装的男人说道,拍了拍腰间的手枪。

又派蓝色着装的随从拦路问了一会,才悻悻离去。“我的娘,这辈子没见过这多的枪嘞!”垚山怕触了霉头,不敢久留,正要走,又听有人说书。

本无心闲听,奈何声声入耳:“这为人处世,事万不可做尽!以前有个将军死了爹,按例他爹的小妾需要陪葬,他觉得可怜,便都放了。后来打仗,本已战败,忽然一个麻雀叼了一个草环,把敌将从马背上绊到了,那将军反败为胜。晚间做梦,麻雀忽变作一个老翁,自称他父亲小妾的爹,感念他往日的恩义,遂结草衔环以报。”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得太绝,天怒人怨,反会招来祸患,这王虎就是例子!”人皆叫好,又不免担心起整条街上人的命运来。

垚山驻足听完,心道:“我若就此作罢,他真不敢寻来也未可知。倘死咬住不放,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况再造杀孽,缺了德行是要遭天收的,死了也超生不得!”转念一想,那一介书生,哪会见过灭门的人间惨剧,早不知逃到哪乡去了呢。

岁月骛过,转眼之间,已过了几场有余,倒从不曾听说机枪屠街的半点消息。这天,家中短了点灯的油蜡,垚山就又上街来。“唐老哥,那大兵们没再来吧?”“是垚山兄弟,好久不见你来了。甚大兵,都被他们的委员长下令开往前线剿匪去了,旧革命党打新革命党哩!”

山野村夫,哪懂天下大事,更遑论是阶级和信仰。垚山想,这恐是又要变天了!谁当政谁坐天下,老百姓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田地里的庄稼,圈里的牲畜,一家人能否吃饱穿暖。

垚山并没有闲暇关心战况如何,时局怎么样,买了所需,见熟人都相安无事,也就回了。

心结释然,灵魂也得到脱解,这时田地里庄稼已悉数归仓。家中有粮心不慌,垚山等开始着手训练护卫队。他自己倒是仿佛天生就是舞刀弄枪的料子,见人家开枪他也开枪,不过半天就例无虚发。

为防止浪费子弹,众人在野外训练,对象是成群的野猪。这些畜牲繁衍很快,破坏力又强,每光顾一处田地,吃了糟蹋的,不可计数。

几个素来打猎为生的猎户和垚山作为师傅,其他挑选了几个眼明手快的跟着他练习。一个冬天下来,买的几十发子弹消耗殆尽,幸而学的学会了,野猪也打了七八头,尽够本了。

后来每说起野猪,那时一起练枪的樊屠户的子孙们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它,奈何法律已不允许了。这是他樊家后辈报不成的仇,洗不去的耻辱;也是勺儿村后世茶余饭后的笑料,和警示孩童的反面教材。

欲知端的,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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