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师，这是吉庆之兆，咱们必受上天护佑。
你们听，这鸟好像在说话，真神奇。
是呀，是呀。你们看灵牛都昂首看天。
众人一起伏地起拜。大祭师轻声说道，“鹦鹉！”，站定不动看着一切。
空中飞鸟一下子低飞下来，略过众人头顶，同时叫唤欢，“九黎之后，天行巫蛊。”
声音响亮，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突然，祭台上的灵牛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狂奔起来，牛身上的红布飘在身后。
牛不顾人们的拦阻，冲开人群，往远处奔去，牛蹄踏起地上的黄土，身后扬起灰尘，红布悬浮其中，黄红相间，如鬼神出没一般。
众人被牛冲击得慌了神色，又惊又恐，又是哭泣，又是追赶。
有人大喊是仙人降临驱牛，有人开始跪拜，又乱作一团。
担心牛的人，一路尾随，牛沿资水河往北而去。
不知走了多远，突然砰的一声，牛跳进了江水中，激起巨大的浪花，身后的黄土烟逐渐消散，红布也被牛拉入水中。
江水荡漾，连江中的客船都晃荡起来，惹得那船家叫骂起来。
胆小的人围在岸上观看，不知所措。
不知人群中谁叫了声，“快下水，灵牛好像被红布缠住了。”
众人才发现，那牛先是整个入了水，身上的红布一开始还在水面，渐渐地被拉进水里，水面红色越来越少，直至完全看不见。
接着，水里咕噜咕噜地冒出水泡，依稀看到水下有个牛头，再之后牛角先出了水面，牛头也整个出了水面，眼神灰暗。
牛甩甩头，从牛鼻子里淌出泥浆水，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眼神逐渐亮起来。
最后，牛扑腾着前蹄拍打着水面，水花都溅到了岸上人们的脸上。
岸上的人往水中看去，牛的后蹄深陷水中，红布却失了踪影，似乎牛蹄被红布的一头缠绕，红布的另一头被水中的什么东西拉扯住。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下水，担心水中有妖兽，都站在岸上看。
眼看牛扑打的浪花越来越小，牛没了力气，眼睛又逐渐失了光亮，大祭师及时过来了。
“神鸟放歌，灵牛入水，天降旨意，跪地祷告吧。”大祭师大声地对人群说。
众人赶紧下跪，大祭师又和一个随自己而来的人耳语一番。
那人络腮胡子，身材高大，脱了衣服，便跳入水中。
不多久，络腮胡子上岸，又对着大祭师耳语一通，大祭师听完满脸笑意，似乎十分满意，点了点头。
随后走到岸边的一棵柳树下，折下一段柳枝，往水中一抛，出掌施法，那柳枝如同剑一般，直入水中，啜的一声，牛便慢慢地浮上水面，带出一段红布。
大祭师身后其他几名亲信拿来麻绳，甩出绳子套在牛头上，一起喊着号子拉牛。
水中的红布被斩断，牛又有了力气，在岸上人群的帮助下，慢慢上了岸。
众人又把牛送上祭台，拿来乌米饭给牛吃，吃完不多久，那牛恢复了一些。
此时夕阳斜照，金光铺满了牛身，人群见灵牛归位，又开始载歌载舞，那牛倒是折腾久了，竟也疲乏了，卧下睡着了还踢了踢前腿，似乎又梦到掉入那江中。
先前江中那艘恰好看到牛入水的船也走远了，船家还在念叨这事。
“无知愚昧，牛掉下水，那些蠢货还不敢下水，居然害怕水里有妖兽，真要有，我们这些走船的早就被吃了！客人你说呢？”
客人正是石健，此时已经困顿不已，船在江中晃得他睡着了。
昨日傍晚，离开白沙江滩后碰上的事，着实让他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