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道童和来人在前,丁雨与石健在后边走边说,石健大概知道了情况:城中有一高姓名门子弟想要补气健体,向丁雨请练元阳丹。这元阳丹是个寻常丹药,丹如其名,壮阳气补精元,富家子弟都有所求,本是取泉水、丹砂、明矾、云母、青盐、灵芝、茯苓、五倍子和秋石练就,但丁雨所练元阳丹略有变化,变的是秋石,秋石本是童子尿中所提取之物,丁雨以岩泉水畔浮石代替,其余则没有变化。
四人不多久就来到一处宅院前,但见大门上书“高山之风”,门口高家已有人来接,将丁雨等三人引进內房中去。
一个模样也像修行之人的老者上前说道:“丁道长,您可来了,犬子这次吃了丹之后,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道长一定要救救他呀!”
“高修士,丁某先来看看。”
但见木榻只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人,四肢已不能动弹。
“犬子先是感到肚子不舒服,又加呕吐,四肢无力,到了晚上站立不稳,碗筷已不能举,不想现在已成这般模样。”
丁雨先翻看了高盼流的眼睑,又搭了搭静脉,冲着石健看了看,石健略略点头。
“高修士,你家中可有玄明粉。”丁雨知道这老者也是个修行之人,家中常备一些药材。
“有,有的,家中很多,马上着人取来。”
不久,高家仆人送来好几包玄明粉,丁雨正要取来制药。
“丁道长,且慢,先来试一下药。”石健突然说道。
石健此言一出,现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高家的人见这说话之人面生,听他说试药不知是何意,难道怀疑自己家人做了手脚?
倒是丁雨很是信任石健,听他说要试药也便停了下来,只是不解如何试药,于是眼巴巴盯着石健看。
“以烈酒燃火,从这些玄明粉的小包中各自取一些,丁道长助某施法过真火。”
丁雨便让青童依言行事,之后跟着石健一一查看那些玄明粉。
石健作了几个手势,装作施法。但见不同玄明粉在火苗中闪现不同颜色,有蓝色,有紫色,有黄色,有红色。丁雨一阵惊讶,又不解,又是望向石健。
“取那黄色焰火的玄明粉,配温水,给这位高公子服下。”
青童和高家的仆人立刻行动,只一会,那高公子竟然可睁开眼睛,嘴唇颤动,叫了几声,高家的人立马围了过去察看。
木榻上的人逐渐好转,高家的人放心很多,于是留饭招待了三人。又担心第二天会不会有问题,执意留三人过夜,丁雨推辞不掉,三人便留下过夜。
第二天,高修士之子气色好转很多,高家的人终于放心了,又留三人到中午吃完饭。丁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幸亏得石健帮助。悄悄向石健表达感激,石健又对丁雨说了一番话。
饭后,丁雨辞行前又说了一些药方,嘱咐按时服用,高家的人礼送出门。
“高修士,令郎此病,说来你也明白,实乃肾虚肝弱,盖因常去那,嗯,你也明白的,就那些地方,阳气虚空,元阳丹也不能救也,故而有此次症状,此症难祛,一个月内绝不可再去,每日取那母羊母牛之奶喂之,方才减少欲念,亦能护体。”
此言一出,高修士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本性,不再怀疑丹药的问题。又知儿子终日去那些地方,见丁道长也没说破,心中明白,连连点头,临别前执意赠了十个爰金给丁雨,丁雨推脱不掉,只能接了。
三人乘舟返回罗城,待走远之后,丁雨取出爰金递给石健,说道,“先生真乃高人!如何知那玄明粉会有问题?可否授道。”
石健推辞掉爰金,说道:“授道不敢当,这些是化学知识,倒是可以说与你知,结合你你说的丹药成分,那高姓之人的症状像是中了氯矿物里氯化钡的毒,而钡毒通常是用硫酸钠来快速解毒,这硫酸钠固体便是玄明粉,只是采药炼丹之人经常将硝酸钾和其他物质误认为硫酸钠,也即玄明粉,要想分辨,以火烧之,钠离子会呈现黄色,而钾离子是紫色,因而取黄色焰火的玄明粉服下即可。
丁雨听完,似懂非懂,惊讶地说:“化学知识?先生道法高深,令在下大开眼界。所谈之言,也是闻所未闻。”
“其实化学知识有很多,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先生实在是太谦虚了。只是石先生已是丹道高人,为何还需要丁某的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