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上来!”
宁古思都才懒得去听乞颜直彦的胡骂,大摇大摆地策马到了一众惊恐交加的部落头人面前,狞笑着扫了众人一眼,一挥手,甚是得意地吩咐了一声,自有数名杂兵将乞颜直彦抬死猪般地提溜到了近前,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尔等都看好了,这就是叛唐之人的下场,殿下有令:叛乱者,杀无赦!来人,开刀问斩!”
眼瞅着众人都不敢跟自个儿对眼,宁古思都心里头自是得意得无以复加,摆足了架势,一指躺在地上胡乱挣扎的乞颜直彦,得意洋洋地高呼道。
“诺!”
宁古思都这么一下令,自有数名杂兵冲上前去,将乞颜直彦从枪柄上解了下来,七手八脚地摁倒在地,便要当场开斩。
“饶命,饶命啊,慕容老哥,拓跋老弟,救命啊,救命啊……”
一见宁古思都要将自个儿毙杀当场,原本正骂得起劲的乞颜直彦登时便软蛋了,顾不得甚颜面不颜面的,焦急万分地便告起了饶。
“宁古老弟,且慢动手。”
一众头人们虽尽皆有着兔死狐悲的心思,可已被唐军先前的血腥杀戮所震慑,全都低垂着脑袋,谁也不敢在这等时分站出来为乞颜直彦求情,眼瞅着侩子手已举起了屠刀,生性刚直的拓跋山雄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这便从旁站了出来,高呼了一声。
“嗯?”一见是拓跋山雄站将出来,宁古思都倒是不敢怠慢了去,这便一扬手,冷哼了一声,暂时止住了侩子手的行刑,阴笑了一声道:“拓跋老哥可是有甚要说的么,须知殿下有令,敢附逆者,一律杀无赦!”
“宁古老弟,大家伙都是草原汉子,何必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一听宁古思都将李显抬了出来,拓跋山雄的气势不由地便是一窒,可却又不想就此服了软,这便强撑着说了一句道。
“是啊,宁古老弟,乞颜老弟虽是有大错,可看在都是草原汉子的份上,就饶其一命也罢。”
有了拓跋山雄带头,慕容文博自也就壮着胆子从旁插了一句。
“是啊,宁古老哥,您如今可是殿下面前的红人,就帮着乞颜老哥缓缓颊,说上个情罢。”
“宁古老弟,乞颜老弟虽有错处,可也已是受了惩处,也算是受了教训,便饶其一回罢。”
“山不转水转,谁没个落难之时,宁古老哥就大人大量,饶了乞颜老哥一命好了,来日也好相见不是?”
……
有了两大部落头人的出头,其余部落头人自是不甘落后,纷纷出言为乞颜直彦求起了情来,一个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倒也说得天花乱坠不已,唯独只有拓跋山野保持着缄默,只是面带愁容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呵呵,诸位所言皆是有理,嗯,是有理,可惜啊,某家有将令在身,做不得主哦,开斩!”
宁古思都显然很是享受众人的讨饶,直笑得一双小眼睛都快看不到缝了,不过么,他可是没胆子违背李显的将令的,待得一众人等声音稍弱,宁古思都便即狞笑了起来,装出一副遗憾状地耸了下肩头,毫不客气地一挥手,悍然下达了斩杀令。
“啊……”
宁古思都话音一落,早已待命多时的侩子手自是不敢怠慢了去,横刀一挥,乞颜直彦那颗斗大的头颅便已滚落在地,一腔热血从断头处狂喷了出来,将绿油油的草地渲染成了斑斑点点的猩红,此情此景一出,登时便令一众大小头人们尽皆陷入了石化状态……
第四百三十一章尽皆归降
“殿下有令在先,给尔等半日时间自决,末时末牌前若是没有答复,尔等就不必答复了,想与乞颜部落同命运者,大可自便!儿郎们,撤!”
宁古思都没理会一众头人们的呆滞神情,大手一挥,咋咋呼呼将李显的命令转述了一番,满脸子的得色,将其狗腿子的本色演绎得淋漓尽致不已。
“宁古思都,你个狗东西,老子……”
拓跋山雄生性强硬,虽慑于唐军的强大,可却实在是忍不下宁古思都的猖獗,加之先前出面求情被拒,面子上早已是有些子挂不住了,再一听宁古思都说出如此这般的威胁话语,登时便炸了,面红耳赤地骂了一声,伸手便要去拔腰间的刀子。
“大哥!”
拓跋山野虽始终默默无语,但却并未走神,这一见自家兄长要冲动,立马手疾眼快地按住了拓跋山雄抽刀的手,坚决而又缓慢地摇了摇头,示意其兄不可鲁莽行事。
“嗯?哼!”
拓跋山雄虽正在气头上,可一见拓跋山野出面阻拦,却也没敢强行坚持,这便冷哼了一声,恨恨地跺了下脚,强行压住了心头的动手之冲动。
“唉,这是啥世道啊,我等不过只求一安稳都不可得,莫非天欲亡我各族么?”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这都造的是啥孽啊,唉。”
“我等生而自由,而今竟要为人之奴了,苍天可有眼么?”
……
望着一队队垂头丧气的乞颜部落俘虏被宁古思都所部押解进了黑石关,一众大小头人们心全都拔凉拔凉地,一个个尽皆苦着脸哀叹了起来。
“山野老弟,我等中唯有老弟见过那英王殿下,详情想来也只有老弟最是清楚,此事莫非真无通融之处了么?”
慕容文博并没有跟着一众头人们一道感慨万千,而是缓步凑到了拓跋三兄弟身旁,出言试探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