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清脸色凝重下来，点点头道：“他们为什么闹？”
安妍叹了口气：“赵鹏升她老婆不知道从哪得知，赵晔坤和奚迟是同学，然后想起来了奚迟就是她儿子霸凌过那个学生，两个人像疯了似，非要说奚迟在手术中动了手脚，才导致她儿子醒不过来。”
霍言清听着咬紧了牙关。
安妍也是气得嘴唇发抖：“我们本来都不知道奚迟还受过这种欺负，我了解他人品，他绝对是一视同仁，尽心尽力地救赵晔坤，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赵晔坤那么重病情，能拣回一条命都是万幸了。”高昊压低声音愤愤地说，“他能同意给赵晔坤动手术，是需要勇气。如果是我话，肯定会申请换人，我才不担这个风险。但是换人，说实话姓赵未必能撑到第二个医生来。唉，他们就是仗着有钱有势，欺人太甚！”
“他们现在还在医院吗？”霍言清眼底燃起了怒火。
“不在了，赵鹏升在医院没待多久，就被他秘书喊走了。”安妍皱着眉头说，“因为发生了奇怪事情，从昨天开始，市里好几个大型商圈LED屏接二连三地停止播放广告，突然开始播和赵晔坤相关东西。”
“有他胁迫女演员陪/睡录音，还有他们一群富二代聚众赌博视频，连他未成年时候开车撞伤人，却没受任何惩罚事都被揭出来了……”
霍言清眸光一动，像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安妍接着说：“可能之前这些事都被压下去了，或者媒体忌惮赵鹏升不敢报道。可现在好了，所有人都能看到，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一堆记者围在我们楼下等着赵鹏升夫妇现身。”
“所以他们就躲了呗，真恶心。”高昊捏着拳道，“都知道这些事是在他爸庇护下发生，但一直说赵鹏升像泥鳅一样老奸巨猾，百分之九十九接受下调查又没事了。赵晔坤今天好像也要转院，转到一个私人疗养中心，我有时候真想像网友们说，冲进去给他氧气管拔了。”
安妍拍拍他肩：“唉，醒醒，咱该上班了，你还得给赵晔坤办转院手续呢。”
她又转向霍言清，总觉得对方特别单纯善良，肯定接受不了这些：“我们说是不是有点把你吓到了，也不用太担心，赵鹏升现在肯定没精力找奚迟麻烦。”
霍言清除了唇角紧绷着，整体还算平静，“谢谢你们。”
等送走了他们两个之后，霍言清伸手揉了揉自己脸颊和嘴角。
等走进卧室时候，他依旧像往常一样笑容明朗，眼睛一弯：“哥。”
奚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电脑抱到了床上，不像在安静休息样子。
有一丝被戳破局促，奚迟指指屏幕：“我查两篇文献。”
霍言清眼里暖意化开：“嗯。”
他指指床对面小沙发：“我可以待在这里吗？”
“当然。”
在这种懒人沙发上长时间窝着用电脑，其实不怎么舒服，奚迟看到霍言清两条长腿放得有点别扭，心里明白他只是想在这陪着自己而已。
就像奶糖在他家时一样，猫窝显然更舒服，却非要趴在他写字手边。
“言清。”
清冷中带了一丝喑哑嗓音钻进耳朵里，明明只被叫了一声名字，霍言清却感觉自己耳朵热了起来。
看他从屏幕上抬起眼，奚迟问道：“丁立森找那个黑客，其实就是你对么？”
“啊？”霍言清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发现，眼神闪烁，“是，是，你怎么知道。”
奚迟轻轻笑了下：“叫Orcas黑客应该没那么多。”
话说出口，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深海小鲸鱼。他心里一惊，冒出个念头，又告诉自己应该不可能。
霍言清表情有点别扭，试探地问：“哥，你不会觉得我很坏吧？”
对上他紧张眼神，奚迟忍不住笑道：“多亏了你，不然我怎么被陷害都不知道。而且，丁立森这样人继续待在实验室和医院，才是可怕。”
忽然被他夸了，霍言清心情又飘了起来。
奚迟想起还有事没跟他说，开口道：“对了，你比赛我看了。”
霍言清心情顿时飘得更高，眼神亮晶晶：“真？你觉得……怎么样？”
“很帅。”奚迟语气肯定，想了想道，“海洋馆，等我这两天好了就去吧。”
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人格又会切换，这是他答应过霍言清事，要履行约定。
霍言清心脏猛地一陷，胸腔都被软绵绵情绪塞满，他太开心了，好想在懒人沙发上打滚，更想冲上前去亲一下奚迟。
可他现在只能抿抿唇压下这种冲动，然后扬起嘴角道：“太好啦！”
室内重归安静，他们一时都没再说话，各自对着面前笔记本电脑，空气里只有键盘敲击清脆声响。
柔和光线透过白色窗帘沁入室内，奚迟卧室如同本人一样，冷色调，简洁又干净，此刻被映照得多了几分柔和。
霍言清视线越过屏幕上方，悄悄地落在奚迟身上。他淡蓝色睡衣料子看起来很柔软，脖颈线条修长精致，微低着头看文章，偶尔有疑惑时候，睫毛会轻轻眨两下，眉心揪起一个小弧度，看到值得注意内容时，眼睛就会一亮，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几句备注。
霍言清放任自己目光描摹着这一切，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场景，却是他从前做梦都想拥有，对他来说十足宝贵。
就在此刻，他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霍言清看到屏幕上名字，下意识想挂断，过了两秒，还是拿起手机走到了外面。
站在阳台上，他接起电话，语气中带着抗拒：“周秘书。”
他对周秘书看法很复杂。
周昀职务更像是总裁特助，在霍氏地位举足轻重，从霍闻泽十几岁时就跟在他左右。
不仅是工作上协助，周昀也是最了解他人格分裂情况人，会帮他管控其他人格。
至少霍言清出现后，第一个跟他说话人就是周昀。
“言清，”电话那头男人声音沉稳，“你还跟他在一起吗？”
“嗯。”霍言清应了一句。
周昀又问：“赵晔坤被曝光视频是你放吗？”
霍言清干脆地回答：“不是，是他。”
电话对面沉默了片刻。
“你应该也发现了，他现在操纵人格切换能力越来越强。”霍言清说道，“他甚至学习掌握了其他人技能。”
周昀语气凝重起来：“越来越难办了，你能让那些LED屏停止播放吗？现在已经波及到全市了。”
“为什么？”霍言清反问。
“关注度越高，越容易打草惊蛇，赵鹏升这些年做过多少恶事，仍然能毫发无伤，他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疯子。”周昀解释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是铁证，是让赵鹏升接受应有制裁，而不是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