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听着,冷笑一声:“看来分手短信确实是你本人发。”
霍闻泽唇角紧抿,没有否认。
“霍闻泽,你真是个混蛋。”奚迟咬着牙道。
“你答应我,不要再去找真相,就当没遇见过我一样过你自己生活。”霍闻泽声音越来越哑。
对上那双偏浅色瞳仁里闪烁痛苦,奚迟一时如同被扼住了呼吸,喉咙干涩。
“我一直试图控制他,阻止他所做作为,也确成功了,但现在……”
“你说这话,是准备去哪?去一个荒无人烟地方把自己关起来吗?”奚迟突然握住了霍闻泽贴在他侧脸手,开口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脊背挺直,眼神明锐,除了微微泛红眼角,看起来简直无坚不摧似:“既然已经分手了,我没有必要听前男友任何话。就算你是个怪物,我也要剖开看看。”
霍闻泽眼神震动,胸膛呼吸起伏都剧烈起来。
奚迟望着他眼睛:“先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我?”
霍闻泽眉心拧了起来,似乎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片刻才启唇准备说什么。
就在这时,奚迟看到霍闻泽眼底眸光猛地一转,紧接着眼帘半阖上,又迅速地眨了几下强撑开。
霍闻泽艰难地抬起头,撑着最后一丝精神望向他,从唇间挤出了一句:“迟迟,我很想你……”
紧接着一阵剧烈头痛击中了他,霍闻泽脊背弯了下去,脖颈线条紧绷,十指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喘着气。
奚迟扶住他双肩,感觉到手下颤栗,低声喊道:“闻泽。”
霍闻泽像是用了最后力气看了他一眼,然后额头倒在他肩上昏迷过去。
奚迟怔怔地伸手摸了摸他靠着自己额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霍闻泽发病。
霍以辞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看见是一望无际碧蓝天空,云悠悠然地飘过,放在他额头上手心触感柔软,云一样微凉。
然后便对上了奚迟那双清冷墨黑色眼睛。
奚迟看了一眼,就知道换人了。
“你还好么?”他关切道。
霍以辞缓缓眨了几下眼睛,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似乎正枕在对方大腿上,连忙撑着想要起身,却被一阵刺骨头痛击中,脱力地坠落回去。
“抱歉,”他唇色苍白,有些难堪地垂下眼帘,“之前生病留下后遗症,吓到你了吧。”
奚迟低头看着他:“没事,医院里更危急见习惯了,你不用硬撑。”
霍以辞虚弱地笑笑:“有医生在旁边,果然很有安全感。”
他还记得小倩刚来店里打工时候撞见过一次他晕过去,当时吓得失声尖叫,差一点就叫来了救护车,他解释之后,小倩一连几天都不敢跟他说话。
而奚迟,从昨天得知他被关在医院到现在,依然是往常般波澜不惊模样,瞬间吹散了他心中隐约忧虑,让他像置身于万里无云原野间。
“你不好奇吗?”他问道。
“好奇。”奚迟实话实说,“如果你愿意讲话。”
他有接受过治疗记忆,简直是再重要不过线索了。
“应该是精神方面问题,我父母不愿意跟我讲具体情况,十几岁时候医生判定痊愈后,他们就带我离开了那间病房。”霍以辞慢慢地说,“到现在我仍然偶尔有晕倒、梦游等等后遗症……”
他边说边观察着奚迟神色,只见奚迟除了眉间拧起了一个小弧度,丝毫看不出恐慌。
霍以辞深吸了一口气,犹豫道:“如果回去之后你选择不再联系,不用有负担,我很理解。”
奚迟抿唇沉默了两秒,开口道:“我不会怕你,就像我不会害怕心脏病患者一样。”
说完他自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曾经觉得荒唐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就像奚长明附身了一样。都怪刚才和霍闻泽见一面,让他凭空生出了奇怪勇气。
霍闻泽也愣住了,他头枕着触感不算柔软,从这个角度看奚迟睫毛在阳光里绒绒,飞快地扇了一下,别扭地撇开了眼。
像是蝴蝶翅膀扇动了温热风,在他胃里席卷上升,到了喉咙带来酸麻感觉。
他给自己花店取名字时,觉得Kilig这个词很美,是塔加拉族语,形容喜欢一个人胃里像有千万只蝴蝶振翅,好像一张嘴就要全部飞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