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见过霍闻泽十几岁时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霍言清这样。
霍言清感受到他眼神，拿杯子动作紧张起来，目光也不自觉闪烁。
奚迟以为他是在期待自己对早餐评价，夹起一块芦笋，入口清爽，调味也恰到好处。
“很好吃，你水平很厉害。”他向霍言清淡淡笑了笑。
霍言清忽然僵了，过了两秒，站起身道：“啊，有个东西忘记拿了。”
他回头快步走进厨房，关门，打开冰箱，拿出两瓶冰矿泉水。
然后他背靠着冰箱门，一手拿了一瓶水，贴上自己侧脸，冻得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刚才奚迟唇瓣泛着水润色泽，弯起一个浅浅弧度，如果他不转身，一定会无法控制地盯着看。
再回到餐桌时，霍言清神色平常地把糖放在了咖啡杯旁边。
“对了，你昨天说参加比赛，是什么比赛？”奚迟问道。
霍言清眼睛亮亮：“黑客挑战大赛。”
“黑客？”奚迟完全没想到。
黑客这个职业现在很兴旺么？深海小鲸鱼也是黑客。
“不是那种通过侵入别人计算机来敲诈勒索骇客，”霍言清怕他误会，忙解释道，“我们是在完全公开环境进行比赛，主旨也是促进网络安全技术进步。”
奚迟看着他就差把积极向上写在脸上样子，打消了疑虑，点了点头：“那你挺厉害，什么时候比？”
霍言清耳廓泛起红：“一……一周以后，我打算先来跟队友碰头，商量好作战计划。”
奚迟抿了口咖啡，顺口问：“你队友都是什么人？”
“还不知道。”霍言清喝着豆浆，诚实地回答道，“大家都是在网上论坛认识，不过今天我就要去跟关系最好一个队友见面了。”
奚迟眉心微微拧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霍言清追着他喊哥，让他真生出了一丝家长心态。
霍言清现在在他心里形象，完全是一个单纯少年，和霍闻泽这个严谨警惕，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骗他三年人截然不同。
这种网友见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你一点关于他信息都不知道么？”他尽量让自己语气不那么古板。
“还是知道一点，他就是附近A大学生，约地方也是在大学。”霍言清乖乖回答。
奚迟听到自己母校，稍微放心了一些：“不过你怎么进去？”
A大管理很严格，必须凭校园卡或者人脸识别才能进入。
霍言清不解地眨眨眼。
奚迟转身去卧室里找了找，把一张卡递给他：“用我吧。”
他当年学生卡毕业自动变成了校友卡，借不了书，但刷开大门没问题。
霍言清接过来，低头端详了一下，这张卡上印是奚迟大学入学登记照。
他跳过级，上大学时候刚16岁，正是如雨后青笋般抽条生长年纪。
照片里少年白衬衫下肩膀清瘦，下巴比现在更尖一点，头发也比现在稍长一些。眼神里有一种淡然沉静冷，又有一丝倔强傲气，唇角略显腼腆微笑给画面添了生动。
只看这张旧照片，便让人有种与捧着书本少年擦肩而过恍惚感，雪从松枝上簌簌掉落，在衣角留下青涩芬芳。
是他没有机会参与人生。霍言清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能把那种冷冽味道融进身体里。
看他盯着自己卡看这么久，奚迟有些不自在，伸手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霍言清把卡收回，如视珍宝地放进口袋里，“谢谢哥。”
他贴着卡片掌心发烫，一直烫到胸口。
奚迟准备出发去上班时候，霍言清不知从哪变出个袋子递给他。
“那个，我早上做饭多做了点菜，如果不麻烦话，你带着吧，中午不想吃食堂可以吃这个。”
奚迟一愣一愣地接过来，里面沉甸甸摞了三个保鲜盒，显然不是顺手做多了。
霍言清眼神充满期待，清澈见底，他简直要在霍言清头顶看到闪闪发亮天使光环。
“谢谢，那我走了。”
奚迟出门时，霍言清还扒着门冲他双眼弯弯地挥手，让他一瞬间想到了摇尾巴小狗狗。
一个念头跳进他脑海里，要是真有个这样弟弟，好像还不错。
奚迟走后，霍言清终于把口袋里刚才一直震动个不停手机拿了出来，对着那个号码拨回去。
“周秘书。”他脸上纯真笑意淡了下去。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霍言清举着手机眨了眨眼：“是哦，我现在是在他家里。”
“如果霍闻泽觉得，现在还能像小孩子一样把我关起来，那就大错特错了。”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不怕贵公司商业机密泄漏话，可以那样做。”
听着电话里长篇大论，霍言清目光却落在奚迟挂在玄关外套上，像在走神，过了片刻才回应。
“我不在乎，我在意就只有奚迟而已。”他语气带着与所有十几岁少年相同任性，眼神明亮，“我找到了他，就绝对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