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轻笑出声:“慢点慢点,没人敢抢,都是姐……咳……濛濛你的。”
那“濛濛”两字,舌尖微翘就莫名有种缱绻的意味,像是流连在舌尖味蕾的甜蜜,经反复咂吧,总还能回味起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团子看弟弟一眼,就着他手继续啃卷酥。
腮帮子鼓起来,小嘴动来动去,偶尔还伸小舌头舌忝一舌忝,就非常的可爱。
皇帝回头,见少年弯着红眸,一个投喂的认真,一个吃得专心,彼此之间的氛围甚是亲密无间,他忽的心头一动。
如果谢家小祖宗在手,且是完全偏向黑渊的话,那么……
“陛下的心思,最好还是收一收。”
皇帝只念头才起,冷不丁少年人疏朗冷漠的嗓音就响起。
宛如深秋的寒霜,冻彻肌骨,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
简直就跟只护短的狼崽子似的。
皇帝摇头失笑,带玩笑的骂了句:“胆大包天,孤是你父皇,乱喊什么。”
小黑斜睨一眼,不接这话。
他的父亲,只有一个,但绝非眼前这人。
想着能率先拿谢三郎开刀,从对方身上撕个突破口出来,皇帝龙心大悦。
大手一挥,大方的直接给了东宫。
至于太子之位,却是没有在提。
哼,老狐狸。
小黑暗骂一句,不过他也不在意,皇帝要看他对谢家的下一步,若他搬不倒谢家,谢氏门阀的怒火,自然是他去担着。
若他摧毁了谢氏,太子之位板上钉钉,是他的囊中之物。
小黑倒不在意太子之位带来的权势地位,完完全全是想给姐姐最好的一切。
父亲说过,只有站到最高的那个位置,无人能及,才能守住自己想护的。
所以,皇帝之位非他莫属!
团子不懂弟弟的复杂心思,她简答吃了两个卷酥就饱了,推开弟弟的手,把小脸伸过去,扯扯弟弟袖子示意要擦小嘴。
小黑动作熟练自然,从太监手里接过帕子,细致的给姐姐擦了嘴又擦手,还理了理漂亮小裙子。
随后,他抱着人起身,直接朝皇帝一摆手,带姐姐看花去了。
皇帝脸上带出笑意:“不务正业,这怎么还给人带起孩子来了?关键这带的还不是他自个的子嗣,这像个什么话。”
边上的太监非常有眼色,附和说:“九殿下哪里是不务正业啊,殿下胸有沟壑,如今都能帮陛下解决大难题了呢。”
皇帝脸上的笑意淡了,几不可察的嗯了声,看着少年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整个人陷入了高深莫测的思忖之中。
他这九子,和从前很不一样了啊。
——
且说回谢三郎这边,他还重伤着,没来得及离京回祖宅,就被刑部的人给抬出丞相府,丢进了刑部大牢。
刑部尚书安丘,从前是谢朝安的门生,以往上丞相府从来都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然而此时的安丘,端坐在案前,黑着脸京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所犯何罪?”
谢三郎站立不住,直接狼狈地半躺在地上。
他嗤笑一声:“安丘摆什么谱,爷是何人你还不知道?”
安丘面无表情:“来人,对这谋刺皇子的狂妄之徒大刑伺候。”
这话一落,谢三郎面色阴沉:“安丘,你敢!”
安丘起身,眼神高高在上:“谢三郎今时不同往日,要你命的人也非本官,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清楚,识趣的就在罪证上画押,省的吃苦头。”
谢三郎神情瞬间铁青,他像毒蛇一样盯着安丘,表情几经变换后,终是怒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拿我谢三郎开刀,我告诉你们……”
——“做梦!”
话罢,他强撑起身:“安丘,告诉黑渊那厮,死一个谢三郎,我谢氏满门还有无数儿郎。”
安丘愤然拂袖:“不知死活。”
言尽于此,安丘吩咐下去大刑伺候,定要撬开谢三郎的嘴巴,让他认罪伏法的同时,还要挖出谢氏现藏污纳垢的隐秘。
另外,以防谢氏狗急跳墙,刑部大牢严防死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妥当的安排好这一切,安丘适才匆匆进宫面圣,就谢三郎谋刺皇子一案向皇帝回禀始末。
谢三郎的入狱,在丞相府掀起哗然大波。
此次皇帝动手快准狠,完全超乎平时的优柔寡断,打了谢朝安一个猝不及防。
书房里,谢朝安背着手,沉着脸在书桌前来回走动。
谢二郎微微低着头,斟酌着语句小声说:“父亲,此事是我疏忽了,我应当及时送三弟离开,我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