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裙子？
换什么裙子？
路壬真是整个人都蒙了。
“听见徐导话，就快点去做造型，”殷北临看着他，语气淡淡道，“不要让别人等。”
什么叫不要让别人等？
路壬眼前一黑，简直想问天问大地，这明明是殷北临和饶萌萌定情戏？管他什么事？
但是这时候，殷北临又“嗯？”了一声，“路壬，没听见吗。”
这一声“嗯”，懒洋洋没透着什么情绪，“没听见吗”四个字，乍一听也是平平淡淡没有什么起伏。
但是路壬硬是听出了这磁性悦耳声线下一丝威胁。
再去看殷北临脸，那张冷淡而平静眸子直盯着他，眉梢轻轻挑了挑。
……五百万！
被殷北临这么一看，路壬身上一寒，差点太监喳都应出来了。
顾不上旁边饶萌萌什么表情，路壬结结巴巴地说了声现在就去，赶紧走人了。
……
说是别让别人等，但是路壬根本就没找到化妆室在哪里。
等了一会儿，才有几个小姑娘很急切地跑过来，“路壬呢？你看到路壬……卧槽！”
路壬尴尬和对面女孩挥了下手，“我就是这里。”
对面几个女孩表情一僵，连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带着他去了化妆室。
所谓化妆室，其实是在一个改造了商务车上。
这毕竟是摄影外景，又是大夏天，虽然搭了影棚，但条件也不怎么好，外面还有蝇蚁，车里有空调，好歹也不容易脱妆。
“路老师今天没化妆过来啊。”
化妆师看到他说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说完，她自己像是也觉得说错话了似，有些尴尬地看着路壬。
路壬倒是没什么感觉，就嗯了一声。
化妆师试探性问，“那……今天路老师对妆有什么看法吗？”
路壬“啊？”了一声，“我没什么想法，你是化妆师，你按着你感觉来就行。”
那化妆师似乎有些惊讶，然后她笑了一下，“那我知道了。”
路壬看她笑得开心，也跟着笑了笑。
后面打下手几个女孩忍不住对视一眼，忍不住在群聊里涛了起来。
[卧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路碰瓷这么好说话？你敢信？]
[装都是装，肯定是昨天微博一堆人嘲他，今天来我们这演戏]
[我感觉他今天心情不错，tnnd，他今天没化妆，我刚在路上把他看错了，上去就说路壬在哪里他居然也没生气，吓死老娘了]
[你别说，我也差点没认出来。震撼猫猫.gif]
[还好遇上是你不是我，我刚到处拉人问路碰瓷在哪里9m哈哈哈哈哈，给他听到那不得完蛋]
过了一会儿，那负责造型主化妆师回来了，几个女孩便收起了手机，和主化妆师一起上上上下下忙碌着。
路壬坐在椅子上，任几个姑娘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他对妆没有感觉，现在整个脑子里都在思考这个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虽然刚刚他还给殷北临吓得虎躯一颤，但是现在，路壬觉得自己已经不怕殷北临了！
差点勒.索.五百万又怎么样？差点录像又怎么样！
不都是差点吗，不都是未遂吗？！
自己又没真做。
原主是有这份心，可是最后不是因为他穿过来了，事情都没有成功吗？
就算这个世界是围着殷北临转，男主总不至于这么无法无天吧？路壬心想。
这可是法治社会！
总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小未遂念头和聊天记录，就把直男给抹布了吧？！
不过至于那五百万高利贷怎么办……
路壬也没辙。
如果是原主非法抢钱，他也就认了。
路壬搜刮原主记忆半天，也只想起来一开始是欠了一百多万，不知道怎么滚到五百万。
银行账户不知道还有多少钱，如果实在不行……
能不能找殷北临借点……？
不然……黄莺也行……？
想到不知道猴年马月自己才能换得起这五百万，路壬眼前简直一阵发黑。
噢天啊，这都是什么破烂开局炮灰人生啊……
路壬脑袋里乱七八糟想。
这时候，旁边忽然有个人叫他，“路老师！”
打完招呼，他把路壬要东西送了过来，“这是您要备用剧本。”
路壬连忙道了声谢。
不管了，先好好把戏演了再说。
……虽然其实真有点不懂为什么殷北临会让他来演这场。
路壬心里沧桑想，这明明是男主和饶萌萌定情戏啊……换成他是怎么个回事……
路壬整个心情说不出纠结，感觉脑子里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左边小人说：……管他什么结婚协议，你现在有戏可以演耶，还不是太监！
另外一个小人说：不是太监又怎么样，上一个没根，这一个有根似没根。
左边小人，“……”
路壬也，“……”
可不管怎么说，演得好话……殷北临，说不定大能放他一马？
这么想着，路壬深吸一口气，打开剧本，就着化妆台圆形大光慢慢看了起来。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路壬有一个还算比较有助益优点——他阅读速度很快。
几乎十五分钟不到，他就把属于自己内容速度了一遍。原主本来这个戏份就不是很多，先只看自己角色戏份，粗粗看下来，加上唤醒记忆和东方之竹之前写一些更新内容，大概知道了他扮演这个角色是什么定位。
之后时间，路壬又重新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揣摩起这部剧内容。
整个《刀锋》剧情是个悬疑走向。
陈刀，是一个家世并不好少年，虽然智商很高，但是在父母相继去世后，因为大学辍学，空有技能，但是没办法找到更好工作，在从前同学里混并不如意。
恰好市里出现了连环杀人案，第五个死去人是陈刀青梅竹马，小柔。
杀人犯宣称要杀够七个人。
而因为和青梅竹马在前夜一场同学聚会，殷北临饰演陈刀被视为最有可能杀害青梅竹马嫌疑犯。
故事线围绕着追捕调查陈刀警察，陈刀，和小柔未婚夫，警察局局长公子赵志松这三个人身上。
但是整部剧是从陈刀视角展开，陈刀为了洗脱嫌疑，陈刀开始追随者杀戮者刀锋，一个个找出他锁认定嫌疑凶手。
路壬在里面只是饰演是一个异装癖，名叫温念。
剧本没有说清楚到底谁是真正连环杀人案凶手。
但是从路壬角度看，这个温念其实有很大嫌疑。
而且温念是真杀过人，就算他不是连环杀人案凶手，也是一个相当危险人物。
因为他乘着这次连环杀人案事件，把自己杀掉人尸体也悄悄混入其中，伪造成了第六期杀人案。
结局是种种证据都指向了杜淮饰演赵志松身上，陈刀最终洗清了嫌疑。
而赵志松在开车逃跑时候，因为陈刀及时提供了线索，被警察追上，最终也被逮捕入狱了。
路壬看到这里，点了点头。
怪不得今天一来，就看到了杜淮被捕那场戏。
杜淮演还是不错嘛。
但是结局这里有一个悬念。
杜淮在警察局里供词里，坚持认定他只杀了小柔，其他几具尸体与他无关。
整个市因为他供词，再次陷入哗然。
路壬点点头。这个也很正常，因为有一具尸体是他这个异装癖犯下来。
但是为什么徐导要加这场戏呢。
刚刚送过来剧本编剧把临时终场戏纲要拿了过来，路壬简单看了一下，有些不大理解。
从他角度看，感觉温念这个异装癖决定再杀一个人，是因为就是算上他混入其中尸体，其实最后只死了六个人。
只要温念把陈刀杀了，这个连环杀人案就能凑够最后一具尸体，正好代表七宗罪。
而且本来在相处之中，他和陈刀关系也亦正亦邪，他帮助陈刀洗清清白，但是这一途中，对陈刀起了一些兴趣。
所以他邀请了极其正义主角陈刀，去往杜淮被捉公路，一起野餐——然后猎杀陈刀。
说实话，路壬看到这里还有点不理解。
温念动机倒是很好想，一个变态有了兴趣想要杀人，很合理。
但是陈刀为什么应了，感觉就没什么动机。
本来陈刀好不容易就洗掉了自己身上疑点，现在还来淌这一趟浑水，完全就是自己想不开啊。
不过既然剧本都要他这么演了，路壬也没办法，那就演呗。
他看了一下台词，只有两句。
“其实我一直想谢谢你。”
“这刀，真很漂亮，你说对吗。”
这两个台词都有点做作。
不过倒是很好理解。
路壬摸了摸下巴，第一句话温念意思很直白。
他作为一个搅屎棍，在陈刀协助之下，把自己之前杀人混进去逃过警察追捕，他确实要谢谢陈刀。
字面上意义谢谢陈刀。
第二句，路壬思考了一下，也找到了一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