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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烟草走私的黑道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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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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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太高看了买烟的,他们能有啥辨别能力?你卖给他什么,他就抽什么。这条街上卖的都是假烟,他连个比较都没有。他要是抽惯了假的,你冷不丁给他一条真烟,他还不习惯呢!

总能碰见一两个嘴叼的吧?

有,有那种闲得没事儿专门品味儿的,他要是非说你的烟是假的,你拿条真的跟他换换不就完了吗?干这一行,不能浑身上下一条真货都没有,咱卖的是假烟,本来就理亏,他要是较真儿,你就赶紧给他换换,反正别惹事儿,和气生财嘛!

趁着酒劲儿,二狗开始滔滔不绝:真正牛B的是在火车站附近卖烟的,那种地方,一般人也不让你摆摊儿,凡是在那儿摆摊的,那都是有关系有门路的人,天不怕地不怕,明目张胆地卖假烟。反正在那儿买烟的都是坐火车的,都是过路客,客流量又大,也不指望你能回头,坑一个是一个。反正你记住,千万别在火车站附近买烟,基本上十有八九是假的!

二狗讲到了兴头上,也不管马同林了,自顾自地喝了一小口酒,咂咂嘴,接着说:跟你讲个真事儿,有一回,一个烟草稽查队员在火车站接人,烟瘾犯了。他比谁都清楚,火车站附近都是卖假烟的,可是又不愿意跑到大老远的地方去买盒烟,于是就走到一个推小车卖烟的摊子上,把证件亮了出来,然后跟人家说,我是烟草稽查队的,但是我今天不是来查烟的,我就是想买盒烟自己抽,该多少钱多少钱,你给我拿盒真的。卖烟的一看这哥们儿这么实在,干脆也摊牌了,说,领导,不瞒您说,我这儿真没有真烟,您要是需要,我给您跑趟腿儿,去别的地方买一盒。哈哈哈看到了吧?烟草稽查队员在那儿都买不到真烟,何况普通人?

我记得我有次在火车站买过一回烟,人家告诉我绝对保真,随便查随便验,假一赔十,看那架势不像是假烟啊

废话!哪个卖假烟的说自己的烟是假的?你见过有人往自己脸上刻小偷的吗?假一赔十,那不是张口就来的吗?这话我也天天说,别说假一赔十了,假一赔一百我都敢说,有啥用?那都是骗鬼的话!

那他们在火车站卖烟的这帮人,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干得好的,一天赚个三四百块钱不成问题,咱没法跟人家比。

一天赚三四百,马同林也想过这样的生活,任何一个像他这样的人都想过这样的生活。

从那天之后,马同林就开始跟着二狗做起了假烟。第一个月,他就赚了两干五百块钱。他拿着两千块钱去还朋友的时候,那朋友愣了一下,显然他没想到马同林能这么快把钱还上。

发财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

马同林没有信口开河,他知道,自己要翻身了。

那真是一个疯狂的年代,现在想起来,马同林都忍不住感慨:那时候的钱太好赚了。人们是那么的单纯,或者干脆说傻;他们的分辨力差得可怜,这简直就是给卖烟的送钱啊!随便卖出去一条什么烟,这一天就值了,如果运气好,卖出去两条高档烟,一家人一个月的开销钱就全出来了。

马同林清楚地记得,最多的一天,他赚了四百二十元:有人一下子从他那里买了四条红塔山,每条赚七十元,四七两百八十元,加上卖了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烟,他一天足足赚了四百二十元。四百二十块钱,在今天看来不是个大数目,但在1997年,在之前月工资只有六百元的马同林面前,这个数字足以让他晕眩。

一箱一箱的假烟,迅速被换成一沓一沓的钱,每当他把一条条假烟递给对方,并从对方手里接过那些或新或旧的人民币的时候,内心深处那种亢奋是无法抑制的。那是一种因欺骗和暴利带来的亢奋,冲撞着他的内心,让他有一种膨胀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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