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雨停了，招岚拿着工具就跑到焦炭一样的红蚂蚁身边，用小刀戳开焦壳，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150米开外的车上众人都皱起眉头露出嫌弃的表情，距离最近的招岚差点就吐了。
她屏住呼吸，双手行动，很快解剖出半块嗉囊，并从中找到了一些砂砾。
和黑熊胃里的很像。
她将这些砂砾收集起来，准备回去找点其他材料研究研究。
林见鹿拿着一块木板往招岚身上扇：“你跑过去干什么啊？看你臭地跟乱葬岗歇了一宿似的！”
招岚也抖了抖衣裳：“没事儿，我在外面多散散味儿，你先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我给你把炉子搬过来吧，等你散完味儿都冷了，拿去自己扇。”
“谢谢啦！”
出门在外，晚饭就是简单的粗粮馒头加咸菜，外加一锅晾凉的开水。
“陆招岚，柠檬要不要？”丁洋远远地晃了晃手里的半颗柠檬。
招岚惊讶：“你怎么会带水果出来？”
丁洋嘿嘿笑道：“我爱吃嘛，只有三个，一人分半个。”
“谢谢！”水果可不便宜，尤其这种高维生素的。
“那你接着！”丁洋不想过去闻到臭味影响食欲。
拿到柠檬，招岚猛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身上的臭味都消散了不少。正要切一片到凉开水里，忽然想起了她搜集起来的砂砾。
捡了块干净的石头，将洗干净的砂砾倒上去，再挤上一滴柠檬汁。
砂砾瞬间冒起了小泡泡，然后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招岚赶紧躲得远远地，但还是中招了。
咽下一颗药丸后，她终于明白毒气是从哪里来的了。
·
曲教授在这边勘测了两天，一行人在第五天早上回返，第七天晚上天黑透了才到达。
捏着700积分券敲开房门，陆鹏和苏小琴听到声音立刻就开来，看起来是一直在等。
夫妻俩将招岚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松一口气。
“我去借了一个暖水瓶，你来烫个脚再睡觉。”苏小琴将热水一倒，伸手探了探温度，颇为失望，“才四个小时就不烫了。”
“谢谢妈！你们快去睡觉吧，明天晚上我去食堂买肉。”
苏小琴开心地摸摸自己的心口，得意地看了眼昏暗角落里担忧犹在却一声不吭的丈夫：“看到没？我女儿挣了钱要孝敬我了！”
“又不是给你一个人吃，得意啥？”陆鹏笑骂。
苏小琴：“我就得意！”
第二天，招岚睡到中午才起床，洗漱后先去了积分兑换处，领了火焰黑熊的350个积分，又打听了一下危险动物相关研究院的位置，报上自己和其中一位研究员的名字，等待对方空下来见面。
“陆招岚？”汪渠高声喊。
发呆的招岚立即回神，站起来和汪渠招手：“汪老师！”
“找我什么事？”
“关于危险动物，我有一点发现。”
汪渠讶然：“你跟我来。”
陆招岚现在只是一个身手很厉害的学生，没资格进实验室，不过汪渠将她带到了接待室里。招岚立即将自己发现说出来，不过稍微加工修改了一下，把主动挤柠檬汁变成了意外。
汪渠听了沉思了好久才说：“我会找个时间实验一下，谢谢你特意来告知。”
“不用谢，应该的。”
送走陆招岚，汪渠叉着腰站在小广场上凝眉不语，学生、助理等路过叫他都没听见。
此刻他的心都还在剧烈跳动，几十年辛苦砌成的知识堡垒摇摇欲坠。
团队曾经发散思维，觉得毒气可能来自于毒腺，但除了蚂蚁有杜氏腺储存乙酸之外，其余动物身上并没有发现新增毒腺。
又有人猜测毒气来自于他们的食物，于是开始着重分析肠胃残渣。
没想到他们的大方向是对的，可惜小方向上完美避开了正确答案。
晚间，他召集团队人员开了个临时会议，转述了陆招岚的发现。
“汪老师，如果那些砂砾遇酸就产生毒，我们解剖的时候，许多动物胃里也有残留的胃酸，为什么没有反应呢？”这位助理的问题和汪渠下午的一模一样。
汪渠说：“有没有可能是时效的问题？”
另一个助理忍不住笑起来：“难道和游戏一样有c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