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恕垂眸。
他不是没有如此怀疑过，只是范围太大反而没有方向。但若是从研究院和制药部入手的话，至少会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招岚看出温恕的为难，便说：“我给部长提供一个名字吧，如果不方便用基地的力量调查，部长可以私人调查一下，相信我，你会有收获的。”
“好。”
28号基地的事并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反而刻意低调起来，就是怕有人模仿，也怕打草惊蛇。
回到3号基地的第五天，招岚去看了重新做完修复手术的少女。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少女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睛里多了生气，看到招岚进来就笑起来：“姐姐，你救了我，是吗？”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和招岚有过“种子往来”的贫民区女孩小湾。
“我们很多人一起救了你，你还疼不疼？”招岚坐在床边。
因长期贴着金属片，又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头皮不可避免地溃烂发炎，幸而发现地早，只要上一点药就能慢慢恢复，因此小湾的头上裹了一层纱布，就像戴了一顶小帽子，小湾轻轻摇头：“我不疼。”
“那我以后再也不用被抽很多血了是不是？”小湾期待地看着招岚。
招岚点头：“嗯，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基地会保护你的。”
小湾的身体有特殊的研究价值，虽然也会被要求配合检查，但比28号基地要好得多，至少在这里，小湾不会被当做生物造血机，每次检查还会计算相应的积分，也算是变相的“打工”了。
“那就好。”小湾满意地笑起来，然后神秘地看着招岚，“姐姐，其实我在见到你之前就认识你了。”
“嗯？”招岚十分意外。
小湾咧嘴笑着：“第一次在2-11看见姐姐的时候，我就觉得姐姐十分亲切，后来我才想起来是在资料里看到过，姐姐的资料被打了五颗星。”
小湾说着，笑容却暗淡下来，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眉头都皱起来了，但很很快她又重新笑起来：“不过姐姐别担心，我把那些资料全都毁了，谁也不会知道！他们让我说的时候，我都挑着已经死去的那些人说的，他们一个都找不到！”
最后一句话，小湾的带着几分得意。
招岚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稳的环境下，人自然会去追求真善美，可若换一种环境还要去追求，便如不会潜水者偏要深海寻珠。
正因如此，小湾的坚守才会显得如此可贵。
“谢谢你。”招岚笑着。
虽然小湾说与不说，对招岚的影响都不会太大，但小姑娘一片赤忱还是不能辜负。
一个月后，研究院那边出了结果——浆果可以有效杀死人体内的变异病毒，并一定程度修改基因，产生抗体，且抗体具有遗传性。
消息一出，内网上全都炸开了，农业部收到了无数的留言，内网第一次出现卡顿，好多人以为是自己的通讯器有问题，自动退出后又强行登陆，直接把内网整崩溃了。
招岚也是在这时候收到楚危楼的消息。
楚危楼：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招岚：农场办公室，你进不来，等我出来，宿舍区见。
楚危楼：好。
20分钟后，两人在宿舍区门口碰面，招岚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宿舍，关上门。
“你是现在代表1号基地吗？”招岚倒了两杯水。
楚危楼眼含深意地看着招岚：“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招岚微笑：“原因并不难猜。”
楚危楼点点头：“我们基地其实比你们更早得到结果，两颗浆果的种子也在第一时间就送去了农场最优秀的培育员手中，可他们耗尽心血花了一个月也没能让种子发芽，最后他们刨开泥土后发现种子的内核早就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招岚也很意外，但仔细一想便想通了。
浆果本身就是为她而生，1号基地过于遥远，种子感应不到她的存在，自然化销与泥土之间是它自己的选择。
但这些都没办法可楚危楼明说，招岚只能摇摇头。
楚危楼也终于说出了1号基地的意思——希望招岚私人为1号基地提供浆果，酬劳方面可以商量，且宽容度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