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炼洗丹是妄念师叔给他们的,净空大师在炼丹室遇到的那个红衣女子,除了姬琉璃,又还会是谁呢?
当初他在天启城城门口看到妄念师叔和姬琉璃的通缉榜,还有些难以理解,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青衣男子唇角浅浅的勾了勾。
他们或许本就是一起的。
净空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分明已经过去数十载,他却还是当年少年模样……
只是比起当年毛躁莽撞的性子相比,如今稳重了许多。
他还记得当年他刚刚上山那会儿,乖巧懂事,年少老成,为了留在千佛寺,他时常天还未亮就起来跟寺中的僧人劈柴扫地,然后在他家公子醒来之前,赶忙回到厢房门口伺候,懂事的让人心疼。ΚáИδんǔ
寺内的僧人和他公子十数年的维护,才使得原先畏缩懂事的孩童,变的开朗起来。
如今一眨眼,已经过去四十多载,他能有此机会,确实是天大的造化。
“沈施主,老衲想问,时至今日,你还未放下执念吗?”净空转身,抬眸对上青衣男子的脸。
“大师,沈骆一生若无公子,便无今日之沈骆,谈何放下?”青衣男子握紧了手中的佩剑,语气平淡而坚定。
他便是当年北昭九皇子卿九黎的近侍沈骆。
一别五年,他上次来千佛寺时,还是天逢异像时,那时候他就有预感,公子定会现身。
果然,之后没多久就传来卿恭帝暴毙的消息。
只是他赶到时,北昭只剩下一片乱局,他去了皇陵,果然看到了刚刚皇陵有刚刚祭拜过的痕迹。
那之后,他顺着公子留下的线索,却还是没有见到他。
净空闻言叹了口气。“佛法有云,执念过深,终是魔障。”
只希望,他能放下执着,早日明白,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他与他的公子,终究不是一路人。
沈骆闻言沉默了。
公子之与他,恩同再造。
若是魔障,他也认了。
思及此,沈骆举起佩剑,双手抱拳,朝净空行了个大礼,道:“大师,打扰多时,沈骆是时候告辞了。”
既然异像出自云水山庄,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要亲自去看看。
……
与此同时,漠北上空,飘着一个风姿卓绝的白衣男子,肩膀上立着一只小白猫,男子身上隐隐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魔气,眉宇间十分冷淡的看着北昭方向。
而立在他肩膀上的小白猫则是‘喵’了一声。
漠北离北昭何止上千里,他们只能隐约感受到那里魔气甚重,十分不同寻常。
不仅是北昭,少年脚下的伏魔窟的魔族,也受到这股魔气的影响,顿时变得躁动不安。
纵使它们出不了伏魔窟,却还是时不时的咆哮出声。
小白猫从白衣男子肩膀上跳下,变成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童。
两人正是沈骆苦苦寻找的人,北昭九皇子卿九黎,和神兽白虎的后裔镜仑。
镜仑看了看北昭方向,皱皱眉道:“阿九哥哥,那里好像是北昭,我们不去看看吗?”
卿九黎一头青丝随风轻轻扬起,俊脸上却无一丝波动。“去做什么?”
“北昭魔气如此之重,恐怕不是一般的魔族作乱。”
卿九黎闻言神色淡淡。“那与我们何干?”
镜仑闻言沉默了一下,良久,他抬眸看了男子一眼,提醒道:“如此阵仗,只怕用不了多久,北昭就会沦为人间地狱。”
卿九黎:……
镜仑说完,也没再劝,就安安静静的站在卿九黎身旁。
他在心中默默的念道:一、二、三……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四十八、四十九……
“阿仑。”
果然,镜仑还没数到五十,便听到卿九黎淡淡的开口唤他的名字。
镜仑心中窃笑了一声,随即抬头,仰着脸,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看向卿九黎。“嗯?”
“我们走。”卿九黎将手放在身后,面色平静的开口。
镜仑闻言,忍不住咧嘴笑眯了眼,仿佛为自己神机妙算感到洋洋得意。
男人垂眸睨了小男童一眼,嘴角冷漠的扯了扯,道:“就去看看罢了,高兴什么。”
镜仑闻言干咳了一声,伸手捂住嘴,压下了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道:“好。”
说罢,两人便飞快的朝北昭方向飞去。
……
北昭,云水山庄。
云水山庄的弟子们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外界如何评判云水山庄的异像。
他们在短短时间内,经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先是电闪雷鸣,后是天火掉落,最后又是一场暴雨险些将整个云水山庄都淹了。
赵光抹掉脸上的雨水,小心的避开那些从水布中掉落的妖物尸体,看着云水山庄的水位暴涨。
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开始庆幸,好在他们山庄坐落在晋山上,否则整个云水山庄现在早已是汪泽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