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他淡淡看李昭一眼，稍稍避开。
白初的声音还在继续:“谢谢你上次来开导我，这几天，导演都夸我进步很大。还有，谢谢你这几天给我送的零食。”
陆行川眉头轻轻一皱。
白初那边的事，陆行川专门指定了助理负责。他只说让助理负责白初，如果白初出现什么问题，可以及时通知他。
无关情爱，即便是为了他跟白初青梅竹马的情谊，他也该帮衬着对方。叫个助理过去帮忙，也并不是件劳财伤神的事情。他助理多得是。
什么零食不零食的，陆行川没对助理吩咐过这些。
陆行川不咸不淡地应声，随后挂断电话。
他前脚刚挂断，后脚李昭笑眯眯迎上来:“白妹妹给你打电话啊。”
陆行川不置可否。
“还给人送零食。”李昭听见电话里的声音了，笑着打趣陆行川。
旋即李昭又像是想到些什么，面色凝重起来:“你想好怎么跟姜千桃说了么？既然喜欢人家白初，白初也回国了，难不成你要一直耗着姜千桃？”
李昭幽幽叹口气，又说:“你耗着不处理，对白初、对姜千桃都不好。”
陆行川指尖抵在冰凉的手机上轻轻摩挲。
“要我说，从前白初出国的时候，你就应该放下对她的感情。”
“而且白初结婚了，陆行川，你想横插一脚啊。”李昭目光在他身上滚了圈:“传出去多没面子。而且白初现在还没有离婚的心思。”
“白初如果喜欢你，哪能在国外跟别人结婚？”
陆行川看见李昭眼中的讥诮。
他微微垂眸。
李昭精于算计，半点亏都吃不得。不止他自己吃不得亏，他甚至见不得他朋友吃亏。
“你是因为白初才跟姜千桃谈的恋爱。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知道她是个替代品，她又会怎么样？如果你真的喜欢白初，你不会去找一个替身。”李昭定定看着他。
陆行川若有所思。
他不怕千桃发现她是替身。
甚至他已经在慢慢帮她做好心理准备。
只是他一直没有做出了断。
尤其是这些天，他似乎，有时候也会想，保持现在的状态，也很好。
李昭又一次叹气:“这些话，一年前我就想跟你说。憋到今天才敢开口。”
李昭说得没错。
白初不喜欢他。如果白初对他有意，她明明有那么多次离婚的机会，可她从来没有提过。她偶尔会对他流露出几分喜欢，然而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的温柔体贴，陆行川从未深究。
他这夜思虑良久，最终还是给千桃打去电话。
姜千桃是个替代品，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包括现在，他偶尔会觉得千桃有意思，偶尔会沉溺在千桃充满爱意感情的眸光里。
然而他始终清楚。
他跟姜千桃相识相遇，赖的全是白初那张脸。
没人愿意自己是替身。
千桃对待白初的态度已经变得冷淡。
陆行川还记得上次去酒店见千桃时她那副别扭的模样。她大概已经知道自己是替身的事了。
如果千桃理智些，她可以仗着这次机会，从他这里讨要很多好处。如果千桃接受不了她是替身的事实，他们可能会就此撕破脸皮，此后两看生厌。
他拨通了千桃电话。
他想过千桃会在电话里沉默，想过千桃哭着质问他，想过千桃会冷静而理智地为自己找出最优解。他甚至想好他该怎么面对她的那些问题。
然而，电话接通。
却是少女压抑情绪的一句
“如果你跟我分手，那么，我会将你找替身的事告诉白初、告诉所有人。”
刹那，陆行川眼前好像闪过少女眼含星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