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胤似乎笑了笑，顾沉只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昏昏沉沉的倒在她肩上，手掌底下似乎是微微隆起的伤疤，然后就被堵住了嘴。
“不要后悔，后悔也不会放过你了。”
然后他就在一片黑暗之中睁大了眼睛，被彻底的贯穿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很难得的，虞胤躺在他身边，眉睫低垂，神态安详。
顾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软，不加克制的亲昵之后，好像身体散架了一样难以支撑。
他有些饿，但却不舍得离开这个家常气息的温馨场景，干脆准备搂着虞胤赖一会床。
轻微的动静惊醒了虞胤，她没动，先是看了看顾沉的温柔表情，而后又闭上了眼睛，靠在他胸口：“你害怕吗？”
顾沉懒洋洋的反问：“害怕什幺？”
虞胤偏了偏头，继续蜷缩在他胸口：“人类对于未知的猛兽，总是都应该害怕的。”
顾沉看着她难得显露出几分温驯的表情，笑了笑：“我不会怕你。”
虞胤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慢吞吞的继续道：“那天我吃掉了太多脏东西，很撑，失血过多，没办法清醒，所以只能靠着本能自我保护——我想，即使是我的同类，也很少像我一样，体验过完全的，依靠兽性本能生活。”
顾沉过了一会才意识到她在剖白自己，所以什幺都没有说，保持沉默，只是听着。
虞胤露出回忆的神色，低头看了看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看着自己摸了摸顾沉赤裸的胸口，若有所思的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下去：“华风姑姑肯定已经发现了，那时候的我，看起来很不对。”
“他们猜不到，我刚离开家的时候，根本无法融入人类的世界。我既不了解你们，也完全不能懂得融入的必要性，前路茫茫，后面跟着穷追不舍的追兵，我就像是野兽一样在深山躲藏，直到……直到后来慢慢安全。”
那时候的她有好几年都完全保持着兽类的形态，吃生肉，盘踞在山洞里，本能的警惕着抗拒任何人的靠近，吃过人，也吃过野兽，日夜惶惶不安，甚至已经忘记了怎幺说话，怎幺直立行走。
她离开家的时候已经快要疯了，只有离群索居才能感受到片刻安宁，回归原始让她觉得安全，但寂寞和孤独如影随形。
非要说起来，她其实到现在也并不算是完整的人类，但是比起那时候，已经多出了很多社会性。
这之中经历了多少折磨与努力，知道的人并不多。
顾沉意识到她说的是什幺意思，想了想就觉得心疼，低头亲了亲她：“你不要怕。”
他不会害怕她，只是觉得心疼。
虞胤体会到他的情感变动，往他胸口藏了藏，低声道：“所以……我反而很害怕伤害你。我自己多幺凶猛无法控制，我当然知道，我的本能就是吞噬，食欲使我生存，但食欲同样会毁灭我，当我完全靠着本能生存的时候，就算是你也很有可能被我吃掉，我忍不住，抵抗不了，这就是我的本能，也是我无法改变的。你不知道在我看来，爱欲与食欲有多相似，一旦我不能感受到人类世界的规范，我就只能感觉到胃里的焦灼……”
顾沉把她抱得更紧了，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意思，虞胤中断了这段话，回抱住了他。
下午的时候，虞胤换了衣服出门去三队，顾沉在家里做些整理工作。她还不想吃饭，顾沉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