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后斜倚软榻,眸光如冰,一个宫女正在给她捶腿。
太师魏仲卿缓步进入殿内,脚步沉稳如山。他一身紫袍未褪,眉宇间风尘犹在,显然是刚从朝中议事归来。
魏皇后抬眼,指尖微微一顿,“兄长,可有急事?”
魏太师把宫女屏退后,低声道:“三皇子募捐之事已成,倒真是让我小看了他。”
“皇上怎么说?”魏皇后垂眸片刻,指尖轻叩扶手。
“皇上大为赞许,打算让他督办赈灾事宜。”
“这么说,他岂不是要借机培植亲信,收拢人心?皇上如今对他愈发器重,恐怕……”魏皇后立即坐起身来。
魏太师说道:“三皇子在殿上推辞赈灾主事之责,说自己德薄能鲜,不堪重任,反而举荐户部侍郎周崇代为督管。”
魏皇后微微一怔,随即冷笑:“这些人,谁不想借赈灾之名中饱私囊?他这般退让,倒像是清廉自守,实则更显城府,真是不可小觑。”
魏太师点头,目光阴沉:“此举既避了贪墨之嫌,又结好户部,还博得谦退之名,一石三鸟。”
魏皇后说道:“他虽然长居宫外,在朝中没有根基,但毕竟曾是江湖传奇人物,再加上和她母族的恩怨,我也多了些顾虑。”
“娘娘放心,朝堂可不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他若敢轻举妄动,他母族一百多口人,就无法活着种地。”
魏皇后眸中寒意顿生:“传国宝藏之事,查得如何?”
魏太师叹了一口气:“祖辈留给我们的,只是一个念想罢了。”
“难道藏宝图是假的?”魏皇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是假的,而是……空的。”魏太师喘了一口气,“‘煞夏’追查多年,根据蛛丝马迹找到了旗齐山,藏宝洞已毁,里面除了陈年发霉的谷物,并无任何金银财宝。那些宝藏,恐怕早就用于百年前的灾害,或早已被前人转移。唯一有用的东西,就是‘幽兰神根’,救活了他和那个侍卫。”
魏皇后手指微微颤抖,良久才低声道:“空的……没有宝藏,如何复国?”
魏太师缓缓闭目,“复国可以不靠财货,而是人心与时机。只要娘娘抓牢权柄,今后太子登基,娘娘执掌朝纲,就什么都有了。”
魏皇后凝视烛火,眸光渐冷,“可太子体弱多病,大皇子贼心不死,二皇子据兵自傲,现在又冒出三皇子这等人物,当真如蛰伏之龙,不动则已,一动必将风云变色。”
魏太师说道:“无妨,为兄掌握着通政要道,只要京畿防线不破,便无人能撼动娘娘分毫。三皇子虽然有点本事,也终究是江湖草莽,无根之木,难成气候。他日待太子继位,内外皆定,复国大业自可缓缓图之。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东宫,莫让大皇子与二皇子联手生变。”
“也只有如此了,朝堂之事,还劳烦兄长多费心。还有,恒王那边也要多加留心,这人看似闲散,实则老谋深算。他既然能将三皇子从民间寻回,便未必没有后手。”
“皇后放心,恒王那边,我一直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