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冰冷而又荒诞的词汇,轰然撞入乔兮月的脑海时,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冻结,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无力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她踉跄着后退,一脚踢翻了实验台上的酒精灯,滚烫的火焰“呼”地一下舔上她的裙角,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显微镜下那个由无数蠕动的、活着的微生物构成的、完美而又邪恶的蝎形符文。
一种比死亡更深的寒意,从灵魂深处渗出,冻结了她每一根神经。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时代的“神”,是唯一的“偷渡者”,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惊恐地发现,原来在这片黑暗的宇宙中,还有另一双眼睛,一直在更高、更冷的维度,冷冷地注视着她这个渺小的入侵者!
乔兮月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浑身抖如筛糠,那张总是洋溢着自信光彩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黎子钊从未见过的、属于迷途孩童般的、彻底的迷茫与恐惧。
“月儿!”他冲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子钊……”乔兮月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撕裂布料,声音破碎得不成调,“我不是神……我只是个闯入者……而现在,真正的‘神’,或者说‘魔鬼’,来抓我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发现颠三倒四地说了出来。
就在此时,太子周景琰也闻讯赶来。
“皇姐!姐夫!出什么事了?”
乔兮月仿佛从方才的崩溃中找到了某种宣泄的出口,整个人反而冷静了下来,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她将黎子钊扶稳,从他手中接过那份已经变得滚烫的拓印海图,将它“啪”的一声,拍在了周景琰的面前。
“景琰,你现在,立刻传令下去!”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让这位储君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烧!把那批布料,一寸不留,全都给我烧了!用烈火,用桐油,烧得干干净净!”
“另外,”她顿了顿,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太子,一字一句,问出了一个让他灵魂战栗的问题,“你告诉我,我大周皇室的血脉,除了我们,还有谁,流落在外?”
周景琰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不是傻子,他瞬间就明白了皇姐话中那石破天惊的潜台词!
“皇姐是说……这邪物……是冲着我们来的?!”一种比面对十万大军更让他恐惧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想起了皇室代代相传的那个秘密——周氏血脉,蕴含龙气,百邪不侵。
可现在,这所谓的“龙气”,在这诡异的巫神之术面前,似乎不再是庇护,反而成了……最致命的诱饵!
“这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乔兮月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疯狂与兴奋,“它是冲着特定的‘钥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