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给夫人行礼时,腰弯的度数够吗?”孙雪娥继续问道,声音更冷了,“府里的规矩,给正室夫人行礼,腰要弯到与地面呈四十五度,你今日弯了多少?怕是连六十度都不到吧?这叫谨守本分?”
潘金莲的眉头皱了起来——府里确实有行礼的规矩,但从来没有“四十五度”这种精确到度数的说法,孙雪娥这分明是吹毛求疵,故意找茬!
“姐姐,府里的规矩我都记得,今日行礼……”
“还有回话!”孙雪娥再次打断她,眼神里的厉色越来越浓,“你跟夫人回话时,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夫人年纪大了,听力本就不如年轻时,你那样说话,是故意不想让夫人听清楚?还是觉得自己得宠了,连跟夫人回话都敢敷衍了?”
这话说得越来越过分,潘金莲的脸色渐渐白了——她今日跟吴月娘回话时,声音明明很适中,吴月娘也没说听不清,孙雪娥这是在无中生有!
“四姐姐,今日之事并非你说的那样,我……”
“还有你这走路的姿势!”孙雪娥突然伸手指向潘金莲的脚,手指尖几乎要戳到她的鞋面,语气里的厌恶毫不掩饰,“扭扭捏捏,一步三晃,故作姿态!哪有一点大家妾室该有的端庄稳重?我看你这模样,分明是从窑子里带出来的轻狂样!跟府里那些下贱的娼妓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潘金莲的心里!她来自现代,走路的姿势本就比这个时代的女人更自然些,却被孙雪娥说成是“窑子里的轻狂样”,这是何等的羞辱!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抿得紧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知道,一旦掉眼泪,只会让孙雪娥更得意。
“姐姐,你这话太过分了!”潘金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冷静,“我敬重你是姐姐,才对你如此恭敬,可你也不能这般污蔑我!”
“污蔑你?”孙雪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吓得烛火又是一阵摇晃,“我告诉你,在这西门府里,我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规矩就是规矩,错了便是错了!岂是你一句‘不是’就能辩解的?我看你就是欠调教!今日我便代夫人,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话音未落,孙雪娥突然动了!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潘金莲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就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腕被一只冰冷粗糙的手死死攥住!
“啊!”潘金莲疼得惊呼一声,那只手的力气大得惊人,像一道铁箍,紧紧勒在她的手腕上,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孙雪娥手指上的老茧(那是常年习武留下的),正用力挤压着她的手腕,一股钻心的疼痛顺着手臂直冲大脑,让她眼前发黑。
“姐姐!你放手!快放手!”潘金莲拼命挣扎,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孙雪娥的手像焊在了她的手腕上,纹丝不动。她的另一只手想去推孙雪娥,却被孙雪娥用胳膊肘狠狠顶了一下胸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再也没力气反抗。
孙雪娥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这叫‘擒拿手’,是我娘家姐妹教我的,专门治那些不懂规矩、手脚不老实的人。”她凑近潘金莲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冰冷的恶意,“感觉如何?妹妹这细皮嫩肉的手腕,怕是经不住我再用点力吧?”
潘金莲疼得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孙雪娥的手背上。孙雪娥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皱了皱眉,却没放手,反而用拇指死死抵住潘金莲手腕内侧的一个穴位——那是人体最敏感、最疼的穴位之一。
“啊!”更剧烈的疼痛传来,潘金莲感觉整条胳膊都麻了,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血管,她浑身颤抖,连站都站不稳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边倾斜。
“今日只是小小惩戒,让你长点记性!”孙雪娥的声音依旧冰冷,“别以为得了老爷几分宠爱,又得了夫人几件赏赐,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在这西门府里,我孙雪娥想收拾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松开了手——不是一下子放开,而是一点一点地减轻力气,让潘金莲清晰地感受到手腕上的疼痛在慢慢缓解,却又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酸胀感。
潘金莲像脱力般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桌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桌上的苏缎盒子被撞得掉在地上,里面的苏缎散了出来,像一朵散开的花。她捂着自己的手腕,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青紫指痕,指痕的形状和孙雪娥的手指一模一样,看起来触目惊心。
孙雪娥甩了甩手,仿佛刚才抓过什么脏东西似的,眼神里满是嫌弃。“下次若再让我瞧见你不守规矩,或是仗着有几分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潘金莲苍白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卸你一条胳膊,也不过是眨眼的事。别忘了,我娘家的那些姐妹,最擅长的就是‘帮忙’料理不听话的人——她们下手,可比我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