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箫迟短促的笑, “写到什么程度能通过,一万字?”
“一万字。”乔暮嘴角上翘,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有问题么?”
“当然没……问题。”箫迟又笑, 隐约透着点意味深长的味道。乔暮晚上睡不安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没听出来他什么意思。
“睡吧, 我也困了。”箫迟的嗓音低下去,说不出的温柔, “下午让关公给你送检讨。”
乔暮嗯了一声还没睡下, 黄媛又打电话过来, 说张阳的情绪有些不对,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语气担忧。
“他没跟你说?”乔暮反问。
“没有,他回来后一直不吭声,问他什么都不肯说。”黄媛迟疑了下,嗓音里带上了点细不可察的鼻音,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乔暮抬手按着眉心,轻声安慰道:“没事, 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别多想。”
结束跟黄媛的通话, 她翻出张阳的号码打过去,接通就听到张阳的哭声。
准备好的腹稿一下子被他的哽咽声冲散,嘴角抿紧, 安静地听着他在那头撕心裂肺大哭。
张阳足足哭了二十分钟才停下来,一开口全是破音,“我能换个学校吗乔医生,我觉得自己特别不配走进公安大学。”
“你是你,他是他。”乔暮冷静开导:“你考公安大学的初衷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抓住罪犯,阻止他们继续犯罪?”
“黄媛是因为我才染毒的,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资格成为维护正义的警察?”张阳崩溃大喊。
“你有!”乔暮沉声呵斥,等着耳边的气息渐渐恢复了平稳,这才不疾不徐继续道:“箫迟叔叔还在医院里,霖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外科病房,18-09号病房,你可以去问下他的意见。”
耳边寂静片刻,模糊弹过来一个“好”字,通话中断。
乔暮吐出口气,设置好闹钟,疲惫闭上眼。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自从被张良业缠上,常常躺床上许久都无法入睡。
下午下班,关公送花到医院,还有一封箫迟手写的检讨书,足足十页纸。
乔暮面无表情地收下,什么也没说。
关公尴尬挠头,摆摆手迅速上车离开。
黑色迈腾喷出尾气转瞬没入车流。乔暮抱着花站在医院大门外等了一会,许青珊开着辆迈巴赫s600来接她回去,看到她手里的花诧异了下,“不是吧,箫迟那个粗人,竟然知道你喜欢桔梗,挺有心啊。”
乔暮撇嘴,上车系好安全带,抱着花慵懒歪在椅子里不出声。
许青珊见她不打算聊箫迟,耸了耸肩,转开话题,“我跟彭文修爸妈说,订婚的前提是他必须入赘我们许家,将来孩子跟我姓,你猜怎么着。”
“吹了,送了这辆豪车给你当分手费?”乔暮丢了个白眼过去,有点想笑,“你没亏啊。”
“亏大了好么,这不是分手费,是作为干哥哥送的见面礼。”许青珊磨牙,“暧昧对象变成自己的干哥哥,简直日狗。我想好了,过了中秋就换工作离开霖州。”
乔暮诧异挑眉,“去哪?”
话音刚落,手机有电话进来,接通听了一会,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我马上到。”
这头,三儿挂了电话,一只手指着老六,一只手捂着发麻的胸口蹲到箫迟病床边剧烈咳嗽,“迟哥,我只能帮到这了,嫂子再不来,我也没招。”
箫迟坐在病床上,左手垂着,眼前的小桌板上铺着信笺,用墨水瓶压住一角,右手握着钢笔,埋头奋笔疾书。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重症监护室,当时就有点懵,隐隐生出非常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