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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Chapter 2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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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刘妈家里有事,她一早起来就去市场买菜。

回来的时候,门诊的大门虚掩着,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福特,车牌眼熟。

乔暮进去,通往治疗室的小门虚掩,耳边隐约听到女人在笑。“没套五百哪里贵了,真枪实弹我也很怕。”

进了前院,箫迟的声音清晰传来。“不打折?”

乔暮脚步微顿,鬼使神差的扭头往治疗室瞟去。里边就俩人,姜半夏坐在凳子上,身子前倾,浅色的长袖衬衫很透,从侧面能清晰看到汹涌的曲线。箫迟趴在病床上,看不到他的表情。

“过夜打折,快餐不打。”

“打几折?”

“事后谈,猴急什么,舒服了不收你钱。”

“你还挺上道。”

“干一行爱一行……”

乔暮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内院走去。进了厨房,男女调笑的声音渐渐听不到,随手把买来的菜丢进水池。

过了大概一分钟,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耳边听到箫迟漫不经心的声音。“听了多久?”

乔暮拧开水龙头,顺便把围裙摘下来,“你说什么?”

“醋了?”箫迟倚着厨房的门,目光专注的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站直起来朝她走去。“想吃什么?”

“爷爷今天要吃炒河粉。”乔暮往边上挪,给他留出位置。

箫迟瞟了眼水池,拿走她手里的围裙。“一边去,好了叫你,别乱想回头跟你解释。”

乔暮抿了下唇,想起姜半夏还在治疗室,转身出去。跟她猜测的一样,姜半夏身上又多了很多的淤青,昨天穿着黑色的丝质衬衫看不出来,今天换了浅色的,大片大片的淤青特别明显。

大概是觉察到她的目光,姜半夏吐出口气,解释道:“前几天有点不舒服,让朋友帮忙刮了下痧。”

“嗯”乔暮点头,起身去把屏风挪过来。

姜半夏趴着玩手机,等她扎完针,状似不经意的说:“李医生今天休息是吧?我之前每次来,都是他给我施针的。”

“他周六周日双休。”乔暮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

李成安给她治了两年,记录上写着每次下针的时长深度,下针的穴位,没有出丝毫的偏差。

爷爷行医数十年,就算是同样的病症,同一个人,施针的手法都会随时改变,他在仁济堂四年不会一点都没学到。

“乔医生还没结婚吧。”姜半夏转开话题。

乔暮再次诧异,没等回答,她又说:“李医生的女朋友很漂亮,也很年轻,我昨天经过凯悦遇到他们了。”

“是么。”乔暮接了一句,沉默下去。

姜半夏笑笑,又拿起手机接着玩游戏,眼睛有点酸。

分神的功夫,手机忽然有电话进来,接通听了一会,神经下意识绷紧,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我开车兜兜风,马上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回头歉意的冲乔暮笑。“不好意思乔医生,我有点急事,得马上走。”

乔暮点头,郭鹏海那张脸闪过脑海,一瞬间明白箫迟说要解释的事,是什么。

敛去思绪,给她取了针,收一半的诊金,起身挪开屏风。

姜半夏整理了下衣服,加快脚步往外跑。

乔暮听着车子离开的声音,把病床收拾干净,抿着唇回内院。爷爷过几分钟就会回来,不知道箫迟把厨房折腾成什么样。

进了客厅,隐约闻到香味,顿了顿,扭头往厨房走。

“把桌子收拾下,你先吃,老爷子也该回来了。”箫迟关了火,把炒好的河粉拨进盘子里。

乔暮过去一看,见他还顺便准备了汤,眼底浮起笑意。“手艺不错。”

“你还会夸人,真意外。”箫迟刺她一句,把锅刷了挂上,一手一盘,端起河粉去餐厅。

几分钟后,老爷子拎着画眉,背着手,哼着曲回来,才进天井就喊。“你小子可很久没给我做炒河粉了。”

“馋了吧,我也挺馋的。”箫迟把盘子放下,起身接老爷子的画眉,挂到廊下的钩子上。

乔暮幅度很小的撇了下嘴,分好筷子,拉开椅子坐下。

吃完早餐,箫迟跟老爷子聊了会天,电话一响,边接边往外走。

老爷子坐在桂花树下,抱着收音机,眯着眼听曲儿。

乔暮给天井里的花浇上水,拎着水壶出去外院,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秦斌这次来,有他自己的意思,也有他爸妈的意思。”

“哦”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继续给花浇水。

老爷子也不说话,像似在思考着什么,收音机里,正唱到升平公主挨揍回家找她爹哭诉,咿咿呀呀的唱腔,耳熟的忍不住想要跟着哼上几句。

朝阳热烈晒进院子,热气渐渐开始弥漫。

唱到小夫妻和好,老爷子忽然又开口:“你的婚姻大事我不管,你不喜欢就明白的说,别让人家的父母上门,省得我难做。”

“知道。”乔暮咬了咬牙,若无其事的说:“这事我会处理好。”

老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又没声了。收音机里的戏,正好唱到落幕。

乔暮给外院的花都浇上水,顺便把地上的落叶扫干净。

“成安这孩子不错,也有心帮我打理药堂,可我总觉得他身上差了点什么。”老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乔暮,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乔暮捏紧了手里的水壶,走进天井,放到廊下的架子上。“不怎么样,他的心思不在医术上。”

老爷子“唔”了一声,拿着收音机站起来,背着手一路哼着公主挨揍那一段,摇头晃脑的往外走。

乔暮在天井里站了一会,去把碗洗了,收拾一番去把门诊的大门打开。

9点多,病人上门,老爷子回来洗了洗手,开始接诊。

乔暮给他打下手,忙到快吃午饭,病人总算走干净。把治疗室收拾干净,许青珊打着哈欠过来串门,眼圈黑的跟被人抽过似的。

晃了一圈,她重重倒进才铺好的病床上,情绪激动。“我跟你说,我昨晚又算了一次,孟长风真的是你命中注定的真桃花。”

“你还是别算了,我回国的时候,你说走桃花运,结果酒吧被砸。前段时间又是桃花运,我们俩差点去见阎王,《死/亡/笔记》也没你神。”乔暮揶揄。

“这次绝对是真的。”许青珊坐起来,神神叨叨的给她算。

乔暮懒得听,问她中午谁做饭。

“爷爷去乡下给人看坟地,大姐二姐跟姐夫们腻歪,只有我这个单身狗没人管。”许青珊倒回去,无聊的望着房顶。“我的红鸾星为什么不动呢。”

乔暮刚想噎她,门诊的座机响起,铃声刺耳。

过去接通,她说了句马上来,弯腰把自己的药箱拿出来,经过治疗室顿住,伸头往里望着许青珊。“三姑婆有点不舒服,我去一趟,你在这待着等吃饭还是跟我一块去?”

“一起。”许青珊把利落起身。

三姑婆家里有棵枇杷树,那枇杷又甜个又大,是晚熟品种,这个时候摘正正好。

自上次被小偷推了下,三姑婆在医院养了半个多月,刚回家没几天,估计是被逼着躺时间长了,又全身都不舒服。

乔暮给她做了个详细的检查,拿出火罐准备一番,给她拔罐。

许青珊进门就去后院摘枇杷,等她忙完,她拎着满袋子的枇杷,边吃边夸。

三姑婆听着高兴,又让孙子摘了些芒果让她们带上。

“没人给你做饭也饿不死你。”乔暮揶揄一句,拿过她递来的枇杷,边吃边往回走。

经过巷子里那几栋专门出租的楼,无意间看到姜半夏跟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话,脚步微顿。

那小姑娘身上穿着校服,好像是初中的。

姜半夏表情激动,离得远,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忍不住拉住许青珊,避到阴影里,假装找手机。

“你知道你多脏么!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又不是我亲姐!”是那个小姑娘的声音。

很稚嫩的声线,清脆的有如黄莺出谷。

“我是很脏,你能耐你怎么不自己想办法挣学费,你花我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那些钱也脏!我告诉你,没有我,你现在走的路绝对不会比我好!”姜半夏嗓音发哑,估计是吵了不短的时间。

“你走的路好就不会害死我姐!”

“她的死跟我没关系,要说害,也是她害了我!”

姜半夏拿出手机,院内忽然寂静下去,收破烂的三轮车从路上经过,铃铛叮当作响。

晃眼的功夫,一名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骑着山地自行车冲进院子,稳稳停在那小姑娘和姜半夏身边。

乔暮把嘴里的枇杷核吐出来,抬手遮去额前的一片阳光,拉许青珊加快脚步回去吃饭。

原来是朋友妹妹早恋被发现,难怪姜半夏会这么生气。

走出一段距离,她下意识回头望向姜半夏所在的院子,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正确的。

接到她打来的电话,时间已经是凌晨。

姜半夏粗粗的喘着气,嗓音染着哭腔,抖的厉害。“我在……桥北路13号,乐巢后面的……巷子里……”

乔暮记住地址,一边往楼下跑,一边给箫迟打电话。

到的时候,正好用了二十分钟,乐巢门前还停着一溜的豪车,闪着蓝色和紫色灯光的招牌,幽幽映照门前已经有些空旷的街道。

找地方停车下去,她背着急救箱,小跑着冲进后边的巷子里。

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坏掉,巷子里很暗,等她找到浑身是血的姜半夏,距离她给自己打电话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乔医生……”姜半夏拼着一口气,艰难抬起手,松开握成拳头的右手,将藏在掌心的内存卡丢进她的药箱,“不用……救了,告诉箫……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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