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唐亦气笑了。
他低着头在林青鸦茫然目光里笑了好一会儿，才气不过得抬眸问：“你知道我出面做一次资产评估是什么价格吗，就拿份高速餐敷衍我？”
“唔？”
涉及到盲区，林青鸦更不解了。
对着小菩萨难得懵懂眼神，唐亦眸子是黑了又沉，沉了又黑。
他坐靠在车门上身慢慢倾下，漆黑眼瞳丝丝缕缕似无形拉扯着她，像在等小菩萨应允，靠近都轻缓。
旷野风吹起林青鸦垂过细腰长发，发尾勾缠。
阳光微微染红了她脸颊。
她知道唐亦想做什么了。
疯子从来放肆，只有做这件事时候，说得再凶，也是小心。像怕一不留神就能碰碎她。
林青鸦垂下细长乌黑眼睫。
她轻踮了下脚跟。
呼吸交错。
小菩萨第一次主动，有点生涩，吻到了唐亦下颌上。
两人都僵了下。
林青鸦回过神，脸颊染上绯红，她回过头就往休息区超市方向走。小菩萨从小就淡雅端和，头一回走得这么不稳重。
等唐亦回过神，超跑外面空地上，已经就剩他一个人了。
唐亦低嗤：“…出息。”
话这么说，某人还是没忍住，抬手轻轻触向自己刚被小菩萨亲了一下地方。但他没舍得真碰上去。
好像碰一下，林青鸦气息就会没掉了。
唐亦笑了会儿，实在看不过自己那丢人模样，从口袋里拿回茶色大墨镜，扣回脸上。
然后他靠坐在车身外，后撑着胳膊仰头，微卷黑发拂过他额角。
唐亦阖了阖眼。
食髓知味，能成瘾啊。
他想要更多。
“呜……汪！”
小亦叫声一下子把他思绪拉回。
唐亦侧过身，懒洋洋地低下眼瞥那只没出息傻狗：“饿了？”
小亦：“汪汪！”
唐亦从后备箱里拎出给小亦准备狗粮盒，拉开屉式盒盖和专用饮水盆放到它面前。
小亦欢快地去舔水了。
唐亦耷着眼思索是去随便买点吃，还是等到A市再说时候，他听见身后响起细轻脚步声。
一听就是小菩萨。
唐亦直身，回眸。
走开这么久一会儿了，林青鸦脸颊上绯红还没消褪，那双茶色瞳子也湿漉漉，像春山下湖。
她拎着一只便利袋走过来，停下后才轻声：“午饭。”
唐亦接过，袋子压得他手腕一沉。
他低头看了眼，笑：“三人份，你当我饭桶么。”
林青鸦：“有一份是我。”
唐亦一愣。
他下意识抬眸，看向林青鸦来路方向。
超市门前有专门提供给客人吃午餐桌椅，芳景团人都太好奇，此时正有人眼巴巴往这里瞧。
只不过一对上他目光，全都低下去了。
唐亦落回眼：“你不和他们一起吃么？”
“他们有很多人陪着，”林青鸦声音浅浅，和从前一样，“我陪你。”
“……”
唐亦指节蓦地收紧。
……
“你没有一起玩人吗？”穿着雪白裙子女孩走到他面前，拎着裙角蹲下来。她背着光，眼睛是浅浅温柔茶色。
少年嘴角添了新伤，下意识地侧开脸，藏到她看不见那一面，然后他冷冰冰又讥讽地睨她：“干嘛，小菩萨善心又没地使了？”
女孩像是没听到他带刺话，仍旧轻轻地望着他：“那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少年轻一抬眸，就能看见她身后角落里聚集男孩子们，他们嫉妒又渴求地看着女孩背影，他转回来，声音硬邦邦：“想跟你认识人多着，别来烦我。”
“他们可以互相认识，”女孩浅浅地弯下眼，“我来和你玩。”
……
阳光也如旧。
林青鸦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唐亦动作，茫然抬眸：“不吃饭么？”
“…嗯，不吃了。”
“？”
唐亦俯下身，他得咬着牙才能克制自己脑海深处那种疯狂边缘欲.望。
等忍下去，他才哑着声，像懒洋洋又不正经地开个玩笑：“吃小菩萨好不好。”
林青鸦：“…！”
虽然听不懂，但又是那种眼神了。
小菩萨慢吞吞绷起脸，认真坚决：“不好。”
唐亦哑然失笑。
·
下午三点多，芳景团抵达A市。
大巴车下了高速，结果在提前说好地点停了将近半小时，还没等到节目组来接负责人。
团里成员都等得焦躁，在车里不满地低声议论。
白思思打完不知道第几通催促电话，脸色难看地从前门上车。她走到林青鸦身边：“那边说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嗯，”林青鸦回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接待小组说虞瑶歌舞团集体搭飞机过来，本来应该中午到，结果飞机晚点，他们车就在机场等到把虞瑶她们送去酒店，才来接我们。”
林青鸦点头：“晚点话，他们确实也没办法。”
白思思气道：“什么没办法，角儿您就是太心软太容易相信人，还信他们扯这种借口！”
林青鸦一怔：“借口？”
白思思：“他们就是不把我们小剧团放在眼里，之前有您和冉先生那层关系在，他们顾及冉氏传媒作为资方所以还算客气，这两周你们解除婚约事情传开，他们那态度转弯，您是没看见，哼。”
林青鸦微皱起眉：“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白思思：“哪是我多想，您太不懂圈里这些看人下菜碟了。今天要是把我们团和虞瑶她们歌舞团调换顺序，他们绝对麻溜地就去接虞瑶团了。”
“……”
假设无法求证，结果如何也不可考了。不过林青鸦对白思思话还是不太相信：她以为这种正规比赛节目组，就算有态度上偏向，应该也不会把区别待遇做得这么明显。
直到满脸笑容接待小组负责人把他们带去节目方安排酒店。
“不是，凭什么让我们住在最低那些楼层？”
酒店大堂，白思思拿到分给芳景团房卡后，恼怒地问负责人。
负责人：“抱歉啊林老师，白小姐，这附近酒店都比较小，房间有限，其他标间已经安排满了，我们来得晚了，只能排下面房间。”
白思思气得想翻白眼：“到达时间是你们节目组通知，接待时间比说好还晚了半个小时，我们没说什么，你们现在倒怪我们团来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