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阴郁地低着眉眼,盯着她手看了几秒,也不顾忌,拿消毒湿巾顺着她指尖擦上去。
仿佛完全不记得房间里还有三个大活人。
唐红雨都看傻眼了。
林青鸦想挣脱,但这一次唐亦攥得比方才紧得多,半点余地没留下。而且看那微卷额发下凌厉横着眉,再往他情绪里加一两根稻草,说不得又要发作。
她只能压下被唐红雨端详羞耻感,随疯子折腾。
唐红雨看不下去,撇着嘴嫌弃地牵着狗往外走:“程仞说公司里有通紧急电话,让你忙完私事至少接一下。”
“……”
疯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见,眼都没抬,脚边湿巾扔下两坨,正拽出第三张折腾小观音手指尖。
唐红雨不想理这个神经病,离开时候顺便把已经石化了两个小姑娘一起捎出去了。
林青鸦从关合房门收回视线,落到蹲跪在她身前唐亦身上,她唇瓣轻开,想说什么。
“我亲一下都不行,随便它舔?”疯子懒低着眉眼,突然说了一句。
林青鸦被这话堵住了。
等回神,原本就在病里透出点微粉脸颊上嫣色更盛了几分,她难能生出一点恼意:“你…你怎么能和它比。”
“是,”唐亦冷淡地一勾唇,擦完她最后一根手指,那双细长微翘美人眼就撩起来,“在你这儿我从来人不如狗,怎么比?”
“……”
林青鸦放弃辩驳,垂回眼。
小观音从不和人争吵,起情绪都是少有,唐亦以前见惯了,一点都不意外。
他也低头,凝着掌心里比他手掌小一整圈手。
林青鸦半晌没听见动静,想抽回手又被阻力纠缠。她不解抬眸时,正看见唐亦单膝抵到地面上,那头她熟悉微卷黑发藏起美人脸——
他俯下去。
那一秒里林青鸦微微睁圆了眼,她不可置信地动了动指尖。
报复性。
被轻咬住痛感在灼烫温度里传回来。
“毓……”
晕开红漫上修长白皙颈,小观音破天荒地失了平静,眼神仓皇得像惊弓鹿。
不等她拽回手,疯子懒洋洋地直回身,天生多情相薄唇还弯起来,那双乌黑瞳像是湿了水。
他眼角眉梢戾气未褪去,已染上笑,一张美人脸更熠熠生辉,勾得人挪不开眼。
“嗯,我舔了,还咬了,”他声音轻哑愉悦地笑起来,“小观音气不过,那给我一刀?”
“……”
林青鸦攥紧指尖,浅白耳垂都微微染上红晕。
唐亦望得眼瞳更黑。
等那情绪汹涌得快压不住,他才笑着低下头,松开手也站起身,插进裤袋里。
他居高临下,虔诚又疯子地凝着她,声音低低:“捅死了算我,捅不死算你,好么?”
林青鸦慢慢压平呼吸。
她挽起旁边搁着大衣,不再看那个精神态大概已经张牙舞爪疯美人一眼,朝门口走。
身后轻薄懒散笑声勾住她。
“咬都咬了,你就真不想说一句话?”
林青鸦停在门前。
她茶色瞳子里情绪平复,眼神也跟着安静下来。只剩指尖一点艳色还在诉说某人罪行斑斑。
林青鸦想了想,声音很轻。
“小心生病。”
唐亦一僵。
他听得出来她是说气话还是认真,何况小观音从不和人置气,更不会话语伤人。
唐亦自己反而气笑了,他转过身来:“什么病?狂犬病么?”
林青鸦一默。
“那该你小心。”
“?”
唐亦褪了笑。
隔着半道垂帘,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她侧影,眼底欲.望快按捺不住。
半晌,那人滚了滚喉结,低头一嗤。
“我要是哪天真疯了,你就跑吧,跑得越远越好,永远别被我找到。”
“不然……”
眼底浓墨里刻着单薄身影,然后被汹涌欲意撕碎。
他轻声。
“我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