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既不是仙界也不是凡间,那处描绘不清地形与方位的地方,究竟是哪从没听人说起过。
至少,她是不知道的。
不过…
苍灵大汗淋漓地站在此地至高点低头俯瞰,这是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在那。
她将目光锁定在一处最宏伟的宫殿,漆黑发亮的眸子难掩欣喜地闪烁。
也不枉她没日没夜地跋山涉水,总算是将他给寻着了。
所念之人近在咫尺,苍灵并没有立即飞奔下去相见,而是强自按捺住一腔激动无比的心,缓慢抬手,捂住自己左边半张被紫癜占满的脸。
若就这么不加遮掩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会嫌弃吗?会吗?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个事件伤脑筋,此时也只有天公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翻腾法的吧。
苍灵因容颜有瑕苦思冥想了几天几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行。
一寸光阴一寸金,她可不能这样消磨下去,她苍灵看上的男人绝不能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
若不然,弃了他也无不可。
苍灵才刚下定了决心要去会一会那宫里的主子,方要腾云而去,却看到底下原本井然有序的人头一阵乱糟糟地攒动。
她脚步略迟疑的功夫,眼睛里锁定的那处就已经被赤红丝带密密包裹住。
再一瞬,通红的色彩自那处宫殿向四周放射性的蔓延开来,不消片刻,这处方圆不过百的地界所呈血液之艳色印染了半边天。
苍灵锃亮的双眼因那大红的增加渐渐失去了光辉,这么大的阵仗只有,只有…她不敢再往下想。
“完了,晚了,怪我太磨蹭了。”
她脑内一崩不禁喃出声,心里的滋味更加不好受了,像是一直在支撑她性命的,坚如磐石的架构轰然崩塌一样的疼。
“哈哈哈,想不到放眼六界最不可一世的悠澜帝君,也有为个区区不毛之地的潭王要死要活的时候,哈哈哈。”
不待苍灵撕魂般地想哭想狂,便听脑后有震耳的声音咋地她来不及发作。
此声不善,苍灵倏地转身回首,同时抬起双臂做出防守之姿。
她动作之快就像这段时光被剪缝了一般看不出耗费半毫。
悬浮于上空的黑衣男子见状先是一怔,旋即笑得更加张狂,“都说悠澜帝君是个草包,但眼下吾看来你摆这个架势也不算很土么。”
“放肆!”
这男人凭什么瞧不起人?苍灵低声一斥中暗中掐诀探去,得知他资质实在不高,便神经一松卸了戒备。
以现在她的心情哪有工夫听个宵小奚落与纠缠。
“既知本君底细还不快滚?”她不痛快地放话道,“若迟了,别怪本君不客气。”
黑衣男子看着苍灵王者之姿的气势压倒一切的言语嗤之以鼻,“哼,你也太自大了吧?纵使在吾脚下,死到临头,却也还是这样极度膈应人的嚣张。”
….
“哦?!”苍灵虽烦却听这人如此一说,一股子倔气霎时噌噌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