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陵城一枝花的白牡丹已经成为街头的笑话,注定会被所有人遗忘。或许看到锦绣楼的时候会想起里面的姑娘如何水灵和善解人意,饭菜是如何的精致和美味,白牡丹是如何的凄苦云云。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但在白牡丹看来,这一切宛如浮云过眼,不会在世间留下一点痕迹。
二龙山百步阶前停放着一口朱红棺材,神龛上供奉着灵牌和香炉,还有血淋淋的猪头和三色供果及面点。宋远航蹲在棺材头前烧着纸钱,苍白的脸上胡子拉碴,瘦得脱了相一般,眼中布满血丝,沉默之中透着难言的痛苦和沉默。可儿躲在人群之中忽然一阵心痛!
齐军的手里捧着一捆点燃的香插在香炉之中,因悲伤愤怒而变形的脸阴沉冷肃:“老孙,此仇不报我齐军枉为游击队队长!”
一年多时间的朝夕相处让齐军和孙鹤山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他是一位坚定的共产.党人,是一位足智多谋的游击队战士,更是一位重情重义的长兄。在孙鹤山的率领下,这支队伍赢得了当地老百姓的尊重,不断加入的百姓子弟成为游击队员,队伍不断地壮大,实力不断增强,成为一支远近闻名的抗日力量。
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孙鹤山成为这支队伍的灵魂人物,更是不可多得的指挥者。为协助二龙山保护南运国宝文物,他率领游击队与各种反动势力做坚决的斗争,伏击进犯之敌,阻击鬼子突击队,却牺牲在暂编团的炮火之下!
宋远航痛苦不堪,泪水不由主地倾泻而下。他想起在落马坡王庄与孙政委朝夕相处的一幕幕,想起老孙教他游击战法的音容笑貌,也想起昨夜惊心动魄的鏖战。
孙政委在强力狙击敌人的两面夹击之时遭遇暂编团炮轰,临时营地被炸平,防御工事所在的半个山坡被夷为平地,游击队及时跳出了火炮攻击范围,又迂回攻击进犯老虎峪的日军,血战到黎明才撤回二龙山!
惨烈的战斗持续了一夜,宋远航率领游骑队途径燕子谷的时候才发现游击队的营地遭到暂编团的炮击,断壁残垣狼藉不堪的营地已经完全被摧毁,游击队遭到重创。
暂编团只打到了燕子谷便停止了进攻,日本鬼子在老虎峪接火之后便逃之夭夭,途中遭遇游击队的狙击和游骑队的偷袭,狼狈钻山而逃。
“少寨主,吉时已到,起灵吧。”老夫子面色悲戚地沙哑道“后山俊秀钟灵,孙政委一定会得到安息!”
宋远航瞪着猩红的眼睛望着连绵起伏的远山,心如刀绞。
“一定为孙政委报仇雪恨……今夜突袭黑松坡,打烂暂编团!”
二龙山的上空响起一阵剧烈的枪声。齐军摘下军帽向老孙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清泪潸然而下:“老孙,待消灭了鬼子我再来向您汇报,你安息吧!”
黑松坡暂编团临时营地,钱斌愁容满面地坐在凳子上,手里掐着半截烟头,黑着脸瞪一眼营参谋:“二龙山不收信?什么意思!”
“钱专员,昨夜都打乱套了,送信的一过三道弯便被打死了——二龙山的土匪不讲规矩,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信根本送不出去啊!”营参谋苦着脸埋怨道:“再者昨夜的训练打得太激烈,步兵营想要突破老虎峪易如反掌,上峰怎么下令撤退了?”
“那是苏长官的命令,与我无关!”钱斌不耐烦地冷漠道:“也许这是一个错误,我们始终想跟二龙山搞好关系,尽力避免与之发生直接冲突,但事与愿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