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次郎立即站起来,垂首静立:“阁下分析得极是!”
“黑松坡行动足见一斑啊,二龙山马匪先是潜藏于陵城,借鼓楼大火之机偷袭史家大院,以至于损失颇重。陵城警察无意中帮了他们的大忙,无头苍蝇一般到处开枪,才导致混乱升级。”田中的脸上浮起一种鄙视之色,眼角的余光瞥向野田:“野田君成功完成任务而没有按照计划走大路回城,想必是担心途中生变,走了小路却遇到二龙山马匪,实属意外中的意外!”
冷汗立即从脖子上流下来,犹如无数只蚂蚁爬行一般难受。野田垂头不语,如一根钉子一般扎在地上。
“野田君临时改变路径是我私下安排的!”高桥次郎谨慎地看一眼田中道鸣,叹道:“陵城乱局已定,我以为能够掌控,深知二龙山马匪从不按常理出牌,恐会闯陵城血洗警察局,却不了他们竟然打砸了史家大院,而后又杀败黄简人一干乌合之众,也走了小路回山,才导致两军狭路相逢!”
黑松坡以人质交换古董后,野田临时改变回城路线,走了那条岔路绕开暂编团驻地,谁成想半路上却遇到了得胜而归的宋载仁和黄云飞,遭遇战打得并不激烈,野田选择且战且退,甩开了二龙山马匪仓皇撤退,回到陵城的时候已然天亮。
两大车古董被马匪们又抢了回去,只带回来紫檀木盒。这是野田在陵城最失败的一次行动,两名突击队员被打死,尸首都没找回来!
不过野田还是很欣慰,毕竟高桥在顶头上司面前为他开拓行动失利的罪名,心头的压力缓了缓,却发现石井清川阴阴地的目光里带着不屑和敌视的意味。
高桥次郎淡然笑道:“石井君的行动也足够果断,力保这里不失,还应再接再厉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抵不过目光中无意间流露出的一抹杀气!
锦绣楼二楼,李伦一夜未眠,此刻正捏着那个黑乎乎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出神,那个神秘的敲钟者的影子又浮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古怪的人,至少以前从未接触过,但他却知道自己的名字!
玉落晨溪枕阴阳,日月乾坤帝王乡。山河永固星斗转,千年一叹归寒塘!李伦的记忆力惊人,敲钟老者断断续续说出来的几句话牢记在心底,现在忽然想起来才发现竟然是一首诗,一首奇怪的诗。
李伦翻身起床,推开窗子任由冷风吹在脸上,疲惫竟然一扫而空。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宋远航,把敲钟人的话告诉他,还有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锁匙!
锦绣楼下的三客餐厅冷冷清清,但伙计们还在不停地忙碌着,老七拎着一个黑色的旅行箱走出后堂,猛子紧随其后。
“李先生,您要出去?”猛子卑微地行礼问候道。
李伦浅笑着点点头:“二位,白老板今儿还要出门?看见箱子我就猜到了。”
“老板娘进山还愿……”老七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后半截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李伦凝神苦笑,锦绣楼的伙计们一向口风严实,从不多说半句话,白牡丹的规矩还是不少吗!
“李先生,您折腾了半宿也不知道好好休息休息?”一声清脆隔空而来,身穿黑色翻领小西服的白牡丹袅娜出来,玉手捏着白色披肩一角,苍白的脸色透着一抹羞红,美目流转顾盼生姿,眼中却藏着点点忧愁之色。
李伦摘下礼帽低头笑道:“白老板上山还愿么?”
“咯咯,是那个早娃子嘴这么快?掌嘴!”
猛子二话不说便打自己一个嘴巴,老脸通红,嗫嚅地低下头:“我是无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