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曹德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带上老爹逃命。
什么?
要是有人问,作为一个穿越者,为何不直接跟徐州军正面刚?
曹德便会回一句,你能,你来!
重生到这人命如草芥的汉末,抽到的又是必死的开局,能保住命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吧?
再说这怎能叫逃?这叫战略撤退。
能带着老爹逃得一命,虽是救自己的亲爹,但同样也是救了兄长曹操的老爹。
曹操自少年时代便任侠放荡,飞鹰走狗,出仕后又横行无忌,恣意妄为,得罪人无数,都是老爹出面摆平的。
后来在讨董之战中,曹操在汴水一败涂地,回到家乡准备继续起兵,又得到了老爹的大力资助,方才重新招募数千人马作为本钱。
可以说,要是没有老爹,曹操当初在洛阳就被达官显贵撕的粉碎了,更别提有今天的辉煌。
所以历史上老爹被杀之后,曹操为了替父报仇,屠杀了徐州几十万人,尸体让泗水河为之不流。
如今曹德把老爹救下来,难道不令兄长喜出望外?
……
“我儿多虑了,”此时曹嵩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跪坐在书案后面,信心十足的道:“为父当年在洛阳之时,与那陶谦颇有交情,数度对他施下厚恩,他岂能加害为父?”
他一边拿起旁边自己一件锦袍给曹德披上,一边唠叨道:“如今虽已立春,但早晚天气依旧很凉。
更何况我们还是在山里过夜,山风刺骨,尤其要小心……”
“父亲,我不是信不过陶谦,而是信不过那张闿啊。”
曹德见父亲不在意,急的头上直冒冷汗,又上前一步道:“咱们如此多财货,恐怕是那些军将几辈子都没见过的,足以令他铤而走险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被我不幸猜中,到时后悔也就迟了。”
在曹德的记忆里,长兄总惹祸,本来有个二兄,但是过继了出去,三兄又早早夭折。
所以他这个幺儿,也是父亲最为疼爱的一个儿子。
父亲去琅琊避祸,也只带了他自己而已。
所以“帝王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这句话着实没错。
曹嵩捋着胡须哑然失笑道:“我儿素来只沉迷圣贤之书,从来不关心这些身外之事,今日这是怎么了?
那张闿再是眼红,可他毕竟是陶恭祖部将,他若敢动老夫一根寒毛,回去那陶使君必定活剐了他。
我儿就把心放肚子里,回帐好好休息便是。”
“可是,父亲……”
“不要可是了,赶紧听话回去,莫要吹着凉风,等饭食做好了,为父派人给你送帐篷里去,不要再随意出来。”
说完曹嵩摆了摆手,低下头继续看书。
曹德见父亲死活不信,只好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他坐在绵软的羊毛毡垫上冥思苦想,思虑对策。
若是坐等,那只会让历史重演,是必死的死局。
可是父亲又不相信张闿会行凶,不肯跟他走怎么办?
想来父亲也真是,在大汉官场上摸爬滚打一辈子,历任司隶校尉、鸿胪卿、大司农等九卿高官,甚至做到了三公之一的太尉,应当是个极有心机的人物,怎能轻易相信张闿一个武夫?
实在不行,就打晕了父亲,背着他逃?
正当曹德犹豫的时候,突然帐帘掀开,曹嵩带着一阵凉风走了进来,凝重的压低声音道:“阿德,快起来,跟为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