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由闯说出一句令人想不到的话。
“今日你我之间不必比试了,你的弓淋了雨,劲力不稳,而我在船上避雨处,弓弦虽不似往日,却远胜于你。倘若比试,即便我胜了你,也是胜之不武。”
斗槐没有说话,只是握紧弓,右手慢慢抽出一支箭。
“虽然我们之间不比试,但今日我是来取回东西,你们拿走我们的东西,不和我们说一句,还杀了我们的人,说不过去吧。”由闯又说。
“怎么会是你们的东西呢?”斗槐说。
“如此说来,那就多说无益,动手吧。”
斗槐搭箭上弓。
蔺常在旁边倒是先紧张起来,由台座很自信,他的手在弦上,却没有箭,难道他想射空弦?
一阵香味飘进了蔺常的鼻子,这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香味刺激着他的鼻子,钻进了脑袋,整个人都清爽起来了,然后他看见了六支箭从乌船里射了出来。
六支箭直往蔺常和由闯站立的地方飞来,由闯还在拉弦,他的眼睛里只有斗槐,也许他不知道有人向他射箭,也许他知道有人向他射箭也不想躲避。
蔺常记得船中的人倒下去砸在船板上轰咚的声音,不像是假装的,他们明明中了蛇毒,为什么现在又有人在船中射箭呢?难道是毒解了吗?
蔺常来不及思考,箭就在他们眼前,三支箭射向自己站立的地方,还有三支箭射向右边,他扔出身上一把短刀,格挡住一支箭,往右前方跳了一步,挡在了由闯的身前,他竟然用自己去帮由闯挡箭。
突然,由闯的弓上凭空多了一支箭,箭是从玉夬中生出的。
由闯的弦拉满,箭出弃弓,左手凭空抓住射向蔺常胸口的一支箭,又往前再抓另一支箭,箭尾的羽毛也被握住了,但是箭簇已经射中了蔺常的左胸,鲜血往外冒了出来。
由闯扔了箭,左手扶着蔺常。
由闯射出的箭直奔斗槐而去,弦虽未拉满,但此箭来势凶猛,空中雨滴弥漫,箭簇刺破的水滴在箭周边形成一道雾气。
斗槐看到,由闯的箭是从玉夬中生成的,这件法器的确是射手绝佳的法器,只要搭在弓上,心中所念,箭便上弦。
由闯的箭比他快。
由闯所戴的那个玉夬是身份的象征,是以前一位神箭手留下的,斗槐的祖辈正是死于那个箭手的箭下。
原本斗槐的弓也是一把神弓——乌号弓,可是天却下起了雨,弓被雨水浸湿便失了劲道,哪怕是法器,这就是弓天生的弱点!
斗槐同时也发现乌船中自己的人醒了,还冲由闯他们射了箭。是香草,这香零岛上神奇的草,散发出迷人的香味,而这香味正有解毒之效,船上的人正是在香草香味的熏陶下清醒过来。
斗槐记起很多年前,楚王宫内要征收各地的奇珍异宝,而香零岛上的香草正是其中的一种贡品,过往的事情又拨动了他的心弦。
一个箭手最不应该分心的时候却分心了,由闯的箭已经射了过来。
斗槐缓过神来时,箭已经近在咫尺了,斗槐伸右手去接,箭接住了。
然而他却感觉到了右手一阵刺痛,箭杆之上有短叉刺,这是叉棘之箭,疼痛传遍了整个右胳膊,斗槐明白自己中毒了,这箭上居然有毒!也是,蛊主宗门之人定然会用蛊毒的。
四名甲士连忙上前,斗槐却挥手未让甲士上来,斗槐放声大笑。
“由闯,你输了,哈哈哈,你这样的箭手竟然做这样的事,不怕辱没了先祖养由基的名声!”
由闯也看见了斗槐空手去接他的箭,他本想斗槐会用躲开,或者至少用箭去隔档,然而他却出人意料的用手去接。
由闯久入蛊主宗门,虽然勤练箭术,但是也习惯了用蛊术,用蛊毒,此时他想起当年自己的祖辈与斗氏比斗时也是用手去接箭,用嘴去接箭,那是属于箭术高手之间的绝对骄傲。
不过,眼下,他却无所谓,他的目的是夺鼎。
在由闯射箭的时候,乌船却又启动了,沿着香零岛往前开去。
一个高个子甲士急匆匆跑来,见眼前情景,连忙上前到斗槐身边低声耳语。斗槐往身后看了一眼,四名甲士立刻往山后跑去。
由闯冷冷一笑,手扣弓弦,玉夬生箭,连拉两次,斗槐身后跑动的两名甲士瞬间倒地,背后各中一支箭。
高个子甲士惊见飞箭能破甲,立刻护住斗槐往后退去,“主公,快走吧。”
“不行,去山洞!”斗槐与甲士拉扯在一起,斗槐执意要去藏鼎的山顶。
由闯又是一箭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