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往后一缩。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特别狼狈，也很可怜？“
谁知，女妖只是凝视着他，眼中的亮光慢慢暗淡下来，轻声说道。
卢长安一怔。
她说的话，如闪电般刺进了他脑中，蓦然间，竟似有了一份难以抑制的酸楚之意。
“你千万别这么想，好么？我在跟你开玩笑呢。”
卢长安柔声道：“好好将养几日，你一定会没事的，痊愈了，还会是那个杀伐果断，一言可决在下生死的妖界强者。”
“你是说我蛮不讲理？”
“有一点......”他赶紧向外走去，“但是没关系，目前我还扛得住。”
......
“你现在怎样，感觉是不是好了些？”
又一次传气之后，卢长安问道。
“身上倒是不疼，脑袋却不大对劲。”
莫小唯皱眉道，“我怎么感觉记忆好像变差了，最近发生过的事情，变得有些模糊，好像有什么被抽离出去一般。”
“真的么？那可奇乎怪哉了。”卢长安随口应道。
他心里想的却是，这妖的脑子和人脑会有什么区别呢？
他真的很想弄个明白。
......当下最悲哀的，莫过于我是人，她是妖，我好像永远都猜不到她心中所想。
所以这两天来，每隔一会儿，自己就会因为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被妖女莫名其妙地骂上一顿。
这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啊！
“难道是那个阴阳师？他的咒里除了蕴含先天阳气，还有别的东西？”莫小唯轻叹一声，表情显得有些担忧的样子。
“也许吧。”他继续随口应道......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卢长安突然有了新发现。
现在每次练气，元气交融的效率似乎增强了许多。
他感觉自己右脉通道更通畅了。这些天修炼出来的纯阳真气，也有了与气海穴中不多的先天元气交融的趋势。
这似乎与系统“无法修行”的预判相悖啊？
但是，由于一直在给莫小唯传气，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元气是否能够持久存在，抑或能在气海中存储多久。
他向她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莫小唯听罢，却皱起了眉头。
此时，卢长安才发觉，对于大道宗修行法门，女妖也是一知半解，除了几句练气口诀，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
难怪。大道宗的修行法门能这样轻易被外人所知？
但像现在这般不上不下算怎么回事儿。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他问急了，莫小唯大怒：“我乃天妖贵胄，学这人界无用法门何用，若非有我，你连踏入修行之道的机会都没有，不怀感恩之心倒也罢了，你还敢猜疑于我？”
卢长安闻言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好妖女，你把我引进河里，脚都湿了，你转身就撒手不管？
世人都说练气很危险你知道么？
实际上。
卢长安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短短三日，自己便已打通了“小周天”。
这也是道门练气的第一阶段，即所谓“练精化气”过程，也称百日筑基。
任督二脉既通，修出的后天元气与体内先天元气一道，进入了更广阔的天地——周身经络......
人妖两界修行法门大相径庭，甚至是南辕北辙，所以莫小唯更不清楚。
无奈之下，卢长安只得老老实实，继续依照先前练气法门修习。
取坎填离，水火既济，下一步自然通“大周天”了，也就是所谓“练气化神”。
简单地说，内外元气自丹田发动，经奇经八脉，十二经脉流动至全身，按气机升降开合的规律，循环运行，周而复始。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其后还有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而此时的卢长安，就像一个正在盲盒游戏中的人，打开一个盲盒，里面又是一个盲盒......
就这样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