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徐林,中州京都人士,天碑学院学子。幸会幸会。”
“哦?公子是天碑学院的学子?”
张猎户皱了皱眉头,直接连称呼都换了。他原本看这个青年如此豪放不羁的行事风格,以为是哪个道上的豪杰好汉,没想到居然是天碑学院的书生。再加上徐林自报是京都人士,张猎户估摸他**不离十是哪家豪门的公子来体验生活了。
失望。
“正是。敢问张兄,此处是何处,附近可有村镇?”
徐林脱离了危险,但他现在冷的想死,只不过为了颜面才没有在外人面前瑟瑟发抖。所以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洗个热水澡,然后换一身干净衣服。
“出了这片林子向北行两里路,就能到俺们张家村地界,脚程快的话,入夜时刚好可以到。公子可先行在俺家里歇一宿,等明天一早再去南边最近的福元郡城。”
张猎户指了指方向。
太好了,有救了。徐林喜形于色,开心地向张猎户道谢。
“那就多谢张兄,叨——”
“扰”字还没说出口,徐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大胆,同时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
张大胆素以胆大著称,但此刻他却着实被徐林吓了一跳。
“张兄刚刚说什么?”
“俺、俺说先去俺们村……”
“后面一句!”
“明天再去最近的福元郡城……”
“福元郡!?”
徐林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惊呼了出来。
福元郡,是岚州最南边的一个郡,因为接壤中州富庶之地,故以“福”命名。
福元郡郡城离岚州与中州交界的雁回关只有不过百里的距离,离京都也不过四百余里。但是,离天碑山所在的临天郡却足足有一千多里的路程!
徐林看了看自己满是泥土的光脚,立刻又问张猎户。
“张兄,今天是何日期?”
“腊、腊月初九啊……”
徐林粗浅一算,我出事是腊月初一晚上,今天是腊月初九,八天时间,一天跑了近一百三十里?不可能……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今年是何年?”
“昭武二十九年啊。”
真的只有八天……
徐林彻底愣住了,他呆呆地放开张猎户的胳膊,却没注意到,他把对方粗壮的胳膊上捏出了两个深深的手印,张猎户都快被他捏哭了。
“公子?徐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敢问你还去俺们村吗?”
张猎户被神神叨叨的徐林吓得够呛,只能试探性地再问问。
徐林被寒风吹得一个激灵,瞬间也清醒了不少。
今天解释不清的事情太多了,多想无益,至少自己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抱歉,张兄,刚刚想起了许多往事,一时迷糊了,若有惊吓张兄之处,在下向你道歉。还请张兄引路,在下确实需要叨扰贵府一番。”
“好说好说,徐公子武艺高强,徒手灭狼患,俺回村定要把公子的事迹报到县里去请赏。”
“这……大可不必,大可不必!些许小事,还望张兄切勿声张啊!”
光屁股杀狼,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活了?疯了吧你!
张大胆这厢一听,心中了然,这个公子哥绝对是偷偷跑出来体验生活了,还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事迹。
“好说好说!我懂,哈哈!不过徐公子,俺还有一事,可能需要再耽误公子一会。”
“张兄但说无妨。”
“方才俺路过附近,无意间听见一直有人在此处哭泣,因此被吸引了注意,这才有幸与徐公子你相遇。不知徐公子在此是否听见或看见过什么其他人吗?”
“嗯?啊!哭泣?那定然是没有的,没看见,没听见!”
张大胆感到些许疑惑。
“难不成是俺听错了?不会吧,可俺明明听的真切……俺担心这林子还有人遇了危险,想再搜寻一番,正好徐公子武艺高强,不知徐公子可否陪俺一起搜寻片刻?”
“嗯……自然是没问题的,张兄请!”
就这样,徐林甩开自己的半边裤衩大步向前,开始了寒冬腊月里的林中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