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鸢尾花需要我负责养一盆么?
——
一周后八月十六日。
唐眠起了个大早,想去画日出。
晾衣女佣迎面碰到背着画画工具唐眠,连忙拉住他,面上是老母亲般担忧,“哎呀大少爷,你怎么穿鲜色衣服啊,你忘记今天什么日子了吗?”
唐眠眨眨眼,表情疑惑。
女佣着急催促道:“快去换件黑白衣服呀,别在这种日子触怒到先生,快!”
唐眠一头雾水地被女佣重新塞回房间。
不慌,他有贴心金家百事通果麦!
从果麦嘴里他得知,今天是金家一年一度祭礼日,由来已久了,果麦记事起金家就有这个传统。
“今天一定要避开金郁礼,他今天最疯。”果麦平日里温温柔柔不急不躁声音竟有些焦躁,“阿眠你万一,我说万一触犯到金郁礼,你把自己当死人,他要你做什么你照做好不好,千万不能在今天出事。”
唐眠握着手机,看向外面被整理得庄严肃穆庄园,有些心慌,“今天要祭拜人是金家哪位先人?”
“我不知道。进祠堂祭拜从来只有金郁礼一个人,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些年祭拜人是谁,反正金家仙逝长辈没一个是在今天过祭日。”
描述得越神秘,唐眠越好奇。到底是什么样人物能让金郁礼做出如此排场?
求知欲是人天性之一,但是唐眠更明白好奇害死猫道理。不论是谁,只要与他和顾珏无关,他都不会去探究。
庄园所有人都穿上了纯黑或纯白衣服,氛围庄严又肃穆。
主楼门口停了一辆金家车,唐眠经过时候随意地扫了一眼,转而走进主楼。
顾珏一身纯白从楼梯上缓缓往下走,如同冬日纯净冷傲雪。
他身旁伴着管家,语调温和,但是说出话却让唐眠皱起了眉头。
“顾珏少爷只要过去跳支舞就好,不会勉强您做其他事情。先生为您还债赎身,顾珏少爷您能哄先生开心是您荣幸,多少人都还求之不得呢,您应该高兴才是。”管家笑着说完,看向顾珏,等他领会这个报答金郁礼以及在他面前表现一番机会。
顾珏不答反问管家:“今日很重要?”
“对,只要今天您能让先生开心,以后你便会是金家另一个主人。”
轻飘飘一句话却十分有分量。
唐眠心脏一抖。
干什么干什么呀!你以为拿豪门半壁江山出来诱惑老婆,老婆他就会上钩么!
仙男老婆不是那么物质人!
唐眠竖着耳朵等待顾珏义正言辞拒绝,却听到顾珏悠悠说:“一支舞能换来如此多,倒也划得来。”
唐眠:???
唐眠脸上表情过于震惊和委屈,顾珏和管家下楼后第一眼看到就是他。
顾珏永远清冷平静如冰面脸色终于出现了微妙波动,但是一瞬不自然之后又很快恢复如初。
清致眼眸不咸不淡地看着唐眠,让唐眠恍惚觉得前几日在酒窖暧昧拥抱只是他一个人白日做梦。
两人之间不断升温感情也是他错觉。
少年眼里缓慢地蓄上一层水,唐眠其实非常不愿意掉眼泪,可眼眶就是忍不住酸得发胀。
仿佛被渣男欺骗了一样难过。
可是理智告诉他,漫画前期自己实力很弱是事实,让顾珏对他心动是一件缓慢而极其需要耐心事情,急不来。
管家看见唐眠突然洇出眼泪,惊讶问道:“大少爷您怎么了?”
唐眠抬手抹了一下眼尾,坚强道:“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不碍事吧?”管家狐疑地盯着他看,遗憾道:“原本我想请你一同去给先生做见证,既然这样大少爷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我要去!”唐眠没等他说完就快速地看了顾珏一眼,打断道:“家里太闷了,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出去。”
他说完挤出笑脸,不好意思地又问:“出去做什么呀?有什么活动?”
管家张了张嘴想要说点更多,看清唐眠脸他像是一个激灵清醒了,只是神神秘秘地说:“大少爷去了就知道了。”
赶却伤心事,新人压旧人。旧人不可说,不可说。
外面天气阴沉,没过几分钟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整个世界仿佛笼罩在一层恐怖阴影里。唐眠没想到管家会带他们来月色。
预想中淫/乱/不堪主题会场都不复存在了,月色今晚不接外客。月色少爷们清一色穿着端庄干净白衣,分散在会场里或拉琴或跳舞或吊嗓,都在为即将开始演出做准备。
金家一袭人被月色侍者恭敬地请到了今晚主会场。走在管家左边就是前不久从月色走出去头牌顾珏。他身上衣服看不出品牌,但是质感和设计极佳,多半是高级定制款,布料妥帖地勾勒出劲瘦修长身材。
金郁礼对情人都很大方,被金家家主看上人可真好。
不仅能从月色脱身,还能拿到普通人一生衣食无忧钱,被虐待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呢。